前两年乏人问津的青蒿素原料药自去年以来又变得炙手可热:美国克林顿基金、环球基金等众多国际慈善基金纷纷加入青蒿素制剂的采购大军,截至2009年年底,我国最大的黄花蒿种植地和青蒿素原料药生产基地——重庆市场,青蒿素原料药的售价已恢复到2005年的水平,每公斤价格达到2500元,而鲜草的收购价也迅速提高至每公斤6元(两年前仅为每公斤0.6元)。与此同时,国际药学界也兴起一股青蒿素开发热潮。
出口软肋
据估计,全球每年青蒿素原料药的消耗量在120~140吨,其中中国产青蒿素约在110吨左右,越南、泰国、印尼、印度和乌干达等国的青蒿素产量合计在20~30吨。但是,这些国家近年来黄花蒿的种植面积和青蒿素产量增长幅度较大。
我国青蒿素原料药的出口很大程度上受两大西方制药厂商——瑞士诺华公司和法国赛诺菲公司的制约,这两家公司是联合国制定的青蒿素制剂的供应商。中国虽有几十家公司生产青蒿素原料药,但基本无权直接出口青蒿素制剂。这是因为,疟疾流行的非洲国家政府无钱购买青蒿素制剂等抗疟药,只能依赖联合国赞助,由WHO等国际组织出钱采购。而诺华公司和赛诺菲公司在拿到WHO的订单后,到中国采购“蒿甲醚”或“青蒿琥酯”等青蒿素下游产品,经加工成复方制剂后再供应非洲市场。一旦WHO因经费紧张等原因减少青蒿素制剂的采购量,这两家企业就会减少或停止在华采购青蒿素下游产品。这也是造成2007~2008年我国青蒿素原料药积压严重的主要原因。当时由于青蒿素原料药大量积压,各地青蒿素生产企业停止了对黄花蒿鲜草的收购,蒿农们损失惨重,导致2009年全国黄花蒿种植总面积锐减——比高峰时期减少了90%。
市场升温
国际市场瞬息万变,2009年,国际青蒿素原料药市场突然升温,众多国际慈善基金纷纷加入青蒿素制剂采购大军,购买青蒿素产品赠送给非洲国家政府,我国青蒿素原料药产业也开始走出低迷。
目前我国生产的青蒿素制剂有两种:昆明制药厂开发的独家产品“蒿甲醚”和以桂林南药为首的企业生产的“青蒿琥酯”,都是以青蒿素为起始原料。随着青蒿素原料药市场的逐渐回暖,国内早期从事青蒿素生产的几家大企业如上海复星、广药集团和湖北恩华生物等,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扩产。据悉,广药集团拟将青蒿素原料药生产规模扩大到年产80吨,湖北恩华生物和上海复星等也有各自的扩产计划。但是,目前我国只有昆明制药厂和桂林南药两家企业拿到了联合国青蒿素制剂的供应商资格,其他企业还只能“借船出海”,即通过国外有资质的制药公司的定购来出口其产品。
开发热潮
值得我国企业关注的是,青蒿素作为抗疟药的治疗价值已被越来越多的国家所认识,西方医药研究领域最近兴起一股青蒿素开发热潮。据国外媒体报道,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正在研究通过“发酵-半合成”新工艺得到青蒿素原料药(就像他们早先利用“发酵-半合成”工艺得到他汀类降血脂药物的原料药一样),据说发酵法生产的小试工艺已获成功。如果通过这一工艺路线可实现青蒿素原料药的生产,那么美国就可以大幅度提高青蒿素原料药的产量并进一步降低售价。
英国约克大学的植物学家则在进行青蒿素提取用原料——黄花蒿的快速育种试验,他们试图利用生物工程手段使黄花蒿中的青蒿素含量从目前的5%。~8%。提高1倍以上。
据了解,由于青蒿素分子结构中含有一个特殊的“过氧化物基团”,西方药学研究人员认为,正是这一“过氧化物基团”决定了青蒿素独特的抗疟原虫机理。现在,瑞士Monash大学热带病研究所的科研人员正在加紧开发青蒿素“过氧化物基团”这一新型化合物,他们将其称之为“下一代青蒿素衍生物类抗疟新药”,并寄予厚望。一旦青蒿素“过氧化物基团”顺利通过临床试验并成为上市新药,将对国际市场现有各种青蒿素制剂形成巨大威胁和挑战。但国际药学界人士估计,至少在最近3~5年内,瑞士科学家的“青蒿素过氧化物基团”科研项目不可能取得突破。所以,国际青蒿素原料药市场仍将是天然来源的青蒿素“一统天下”。
据WHO的最新报道,在过去10年里,全球疟疾病患者的数量有增无减,估计目前至少有4亿人,其中非洲占65%。据联合国官员最近透露,今明两年,国际青蒿素市场总销售额将达20亿美元以上。这对世界青蒿素原料药主产国中国来说无疑是一大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