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米内田地休耕,509名村民尿镉超标,企业非法生产,导致区域性镉污染,始作俑者,湖南湘和化工厂永久关闭。特殊人群接受全面体检,受污染产品,政府统一收购销毁,休耕耕地开始进行补偿,由企业而生的污染事件,后果该由谁来买单?对于发生在湖南浏阳的这次镉中毒事件,白岩松(新闻观察员)在《新闻1+1》中质疑:是麻木,是利益,亦或是渎职让我们在当初没有作为。这样一种严重的污染一直扩散到1200米之内,那么这不是一个短期的过程,所以如果要是负责任的话,早就能够查出它有问题。
白岩松解读政府为污染买单的成本
《新闻1+1》资料显示,到7月31日的时候,已经体检的人数是2888,这其中发现了509名尿镉含量超标,这个比例是五六个人当中就一个,截止到7月31日,还会陆续有新的村民加入体检的过程。企业被永久性关闭了,一个镇子里的企业,你觉得它能有多大财力,即使把它所有的硬件都拍卖完毕的话能够补偿多少。白岩松说,要计算一下政府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成本。
他表示,企业现在已经丧失了盈利能力了。现在政府要买单的有什么?第一个,补助款,要补助37天;第二个,要收购性的补偿,什么呢?人家种的田现在都中了毒了,没戏剧了,你要用当地的市场价把人家的粮食全买来,还得毁掉,因为这是含镉的,这是一个问题。
接下来的时候要负责体检,只要有人要求体检的,都得给人检。接下来是住院治疗的问题,现在已经开始有住院治疗的了,而且还会随着人们提出的要求可能还会增长,这又是一个。接下来一个大问题,问说多长时间能解决,一个挺麻烦的消息是日本在50年代出现了镉中毒之后,70年代在它的大米里还能发现镉,然后70年代会有人中毒,又隔了20年,到90年代的时候,大米里还含有镉的因素。美国也有一家,也是因为镉中毒之后,几十年土地是荒废的。所以现在大致要采用,围绕这个化工厂,大致要采用的是在当地不断地种植物或者种庄家,种完之后不能用,割掉,然后再种,让这个植物慢慢吸收它,你说这将是多么漫长的一个过程,它在人体内衰减的速度大约是十到三十年。
未来从现在的情况来说,很难避免政府一直买单到底的局面,因为这个事情已经摆放在这里,而且那样一个并不太大的企业已经被永久性地关闭,这个时候只能是政府去买单,这就回到我刚才节目一开始说的那句话了,如果一开始当它呈现出谁环评让它通过了,现在总结出了它几个原因,第一个,固体的料堆得不合适,然后环境等等,这些全查出来了。监测部门和环保部门,在它整个这五年,并且不断有人在反映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一直没发现,结果今天原本一块钱能解决的事,现在你要出一千甚至一万块钱。
重金属对湘江,以及对水域的污染是它的大问题,而且湖南本身就是在重金属的生产方面是全国非常有代表性的省份,积累的问题恐怕这件事情仅仅是一个苗头,应该有一种更好的普查。所以当时节目一开始我用了三个词,回头去看,是利益问题,当初招商的时候是热热闹闹把人请来的,这个企业是当初招商把人请来的,你就知道为了解决当地的GDP,睁只眼闭只眼。然后环评的部门恐怕环评一开始通过了,这五年期间是否再有作为,如果要是稍微认真一点监测,已经500和1200米都由重度到轻度都能够测出来,稍微一查都知道有问题,显然没作为啊,是麻木造成的,是有相关利益造成的,还是渎职造成的?当然现在它的环保局的局长和主管的副局长都已经被撤职了,但是我想仅仅他们被撤职还不能详细地解读完这个事,痛心疾首,我觉得很多的地方,包括其他的政府,也应该引以为戒,否则的话小处不着眼,将来买大单。
污染扩散质疑官员渎职
有直接责任的湘和化工厂法人代表已经被刑事拘留,浏阳市环保局的局长以及分管副局长被停职,相关的责任人正在接受调查。白岩松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是麻木,是利益,亦或是渎职让我们在当初没有作为。他表示,这样一种严重的污染一直扩散到1200米之内,那么这不是一个短期的过程,所以如果要是负责任的话,早就能够查出它有问题。
白岩松说:其实在很多人的心目当中总有一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时代变了,不管是传媒、媒体,包括人们的这种环境意识的增长等等,还想掩着、盖着,直到事情闹大了。比如这次事情是因为29日到30日出现了堵路的情况,最后长沙市委书记亲自到达现场,之后你发现突飞猛进,政府在最后决定买单的时候真的很积极,然后大包大揽,全部解决。但是当初上了有问题的菜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发现把它劝回厨房,那个时候假如要发现了的话,政府又有很好的形象,又可以让责任,由厨房来背着,也就是让企业来背着,而且不至于造成这么糟糕的结果。
政府买单是最糟糕的一种模式
白岩松说,首先这次能够最后快速的得以解决,真是让我们很担心的一种局面,大家也都在议论,当事一下子闹成了这样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的时候,重视度也就增加了,否则也不会有7月31日长沙市委书记亲自到现场,之后你发现,你看这两天解决的速度之快,买单的力度之大,都解决了。就会让很多人去想,我们是不是也该这么做,才能把问题得以解决,这是最糟糕的一种模式。如果我们能更主动地去解决,成本会低得多。尤其这次我们别忘了,还付出另外的成本,那就是政府的公信力和形象的成本,那也需要很多年才能够去弥补。
另一方面,要有新的渠道,媒体监督的常态化,另外法律的途径等等,如果解决问题的通道很多,并且都能形成有效,监督形成合力的话,这可是十七大报告里明确强调的,要把监督形成合力,一旦形成合力的话,此路不通,另一个路是通的,这块不亮,另一个地方是能亮的,所以总有解决问题的方法。
不能让老百姓身体作为监测部门的仪器
白岩松说,我们应该让我们真正的环境监测部门日日监测,扮演老百姓的眼睛,而不能让老百姓的身体作为监测部门的一台仪器去运转,最后是通过老百姓身体出现了问题,检测出环境有问题。接下来的时候就是一定要强调在环境方面,随着各地意识的增长,一票否决,而且在法律上要赋予他这方面的执法能力。
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们的政府不能再有侥幸心理,当他在有苗头就能够治理的时候,就要尽早地治理,否则将来后患无穷,你要买更大的单,而且丢失的东西是很多很多的,从形象到具体的这种财政。而且很难的时间能够弥补回来,更不要说被镉污染,被重金属污染的土地有的时候需要20年,甚至30年,不断地耕种,不断地销毁,不断地耕种,不断地销毁,最后才能复耕,这是一个多么漫长的过程。
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新的转折点,否则就不会由又快又好,现在变成了又好又快放在前面,而且很多地方都在提环境的一票否决制。要知道要长期监测,企业一开始为了自己能够生产,当然要懵你,一定要通过。
王灿发:环保部门监管不利造成严重后果
王灿发(中国政法大学环境法教授、环境资源法研究和服务中心主任)在《新闻1+1》中表示,这个案件反映了当地的环保部门监管不利,像这样造成大面积的人群受害,而且时间这样长,如果环保部门稍微履行点职责的话,也不至于这样。
他说,不是仅仅把两个环保官员撤下就完了,像这样的一个企业,按照原来《环保法》的规定,它要建的时候就要做环境影响评价,还有按照“三同时”来进行建设,这些手续做了没有,如果环保部门没这么做,后边有没有政府在后边有干预。因此,王灿发认为都是应该查的。但处理这个事件公益诉讼提起来还是比较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