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潭地处湘中北沿,古有五驿道交汇于此,陆上交通十分便利。湘江自城东南贯入,至陶公山遇阻而婉延北去,正好形成一大鱼钩形,城区恰处其钩背。陶公山下,水淘沙走,成一深潭,加上江岸遮挡,舶船可免遭江风肆掠,故自古此处码头林立,到清末,湘潭沿岸码头已达50余座。 五口通商前,广州是全国唯一的外贸口岸。湘潭由于其突显的地理位置与交通运输条件,自然成为它内陆货物的转运港口。涟、涓二水于其附近汇入湘江,更便网络附近各县货物。北出洞庭,沟通长江,南通衡、永,出广西入漓江,经梧州可达广州,或走耒水经郴州由陆路过南风岭而入广州。据记载,湘潭商业鼎盛之时,南风岭下挑夫常年聚十万之众。
古代贸易,多依江河之便,仗水运之利,循水而作利市。
唐天宝八年(公元 749年),湘潭设县治于洛口(今易俗河),于是,自宋家桥至大埠桥一带列市行商,至宋,县治移于当时之市肆区(今市区城正街),而市肆则由大埠桥沿江而上,依水列肆,不断扩展,到清末已达求子桥,绵延十余里。时自九总至十八总,街分三列,即河、正、后三街,鳞次栉比,店铺4500余户,四乡货物皆聚于此,尤以米、药为甚。时称洛口为“百谷总集之区”,年交易约400万石,更有“药不到湘潭不齐”之说,年销售额约白银800 万两,故湘潭成为全国当时闻名的四大米市与四大药都之一。
得天独厚的商业条件自然招揽了来自各地的商人。时湘潭商人多来自江西、江苏、浙江、广东、福建及北五省(山西、陕西、山东、河南、甘肃)等,他们与本省商人合为七帮,各帮专营不一,各有所长。临江商擅药材,吉安商专钱庄,建昌商市锡箔,江苏商营绸布,江南(包括江苏、安徽、浙北)商长酒酱,山西商作票汇,四川商业丹漆,北五省而裘褐、汾酒、关角、潞参等,广东商为银朱、葵扇、槟榔等。各帮均设会馆,时以江西帮所设最多(13所)也最壮观,每馆有会董,会董一般捐五品顶戴,与官场周旋以荫会众。据民国年间有关资料显示,清咸丰同治年间,湘潭日盈利达四、五百万钱,而钱庄年汇兑以白银千万两计。及至民国年间,其年贸易额仍有白银约6500万两之巨。故清人容闳于《西学东渐记》中曾这样说:“湘潭亦内地商埠之巨者,凡外国运来货物,至广东上岸后,必先集湘潭,由湘潭再分运内地。又非进口货然,中国丝茶之运往外国者,必先在湘潭装箱,然后再运广东放洋,以致湘潭与广州商务异常繁盛。”
正因为湘潭当时商业繁荣,民间富庶,故素有“金湘潭”之称。但由于鸦片战争后,我国大开商埠,内河航运亦开,加上现代铁路的兴建,陆路运输逐渐发展起来,湘潭作为货运中心的地位便逐渐下降,经济也日渐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