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从类人猿进化来的,“人猿相揖别”就是从制造工具开始的,而制造工具又是从打击、磨制石头开始的,这样就揭开了人类历史第一页,进入了石器进代。毛泽东把这划时代的历史进程,用诗人的眼光写入了他的《咏史·贺新郎》中:“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现在就从“小儿时节”——湘潭先民的童年时代说起。
今天的湘潭,土地面积5014. 96平方公里。它处于湖南中部偏东,湘江从境内流过,涟水、涓水两大支流犹如叶脉状分布于境内,它们就是哺育我们一万年、十万年,以至百万年的母亲河。从地形地貌来看,这片土地属于湘江下游,洞庭湖尾闾地区,沉积物发育良好,是一块梯状阶地十分发育、层次分明的河谷地带,南有衡山山脉,西有雪峰山脉的余脉蜿蜒入境。著名的韶峰,就是雪峰山的余脉,而湘潭的仙女峰(《南岳志》称为碧岫峰)则是衡山的七十一峰,峰下曾有碧山由寺,至今峰下的村子仍名碧岫村;在湘潭境内南岳所属七十二峰中还有屏障峰,位于石坝乡与花桥乡交界处,当地人称之为天马山;在天马山西两公里处又有一峰称日华峰,当地人称日华山 ,并赞之为“日照九州,华光万里”;此外在湘潭与湘乡(今双峰)交界处还有灵应峰,为昌山主峰,当地人称为锦鳌峰。在湘乡境内则为雪峰山余脉,以褒忠山最著名。全境几十万年来一直地壳稳定,气候宜人,无酷暑严冬,四季分明,土地肥沃,林木茂盛,野果遍布,飞禽走兽群集于此,河水滔滔,溪流潺潺,为古人类蕃衍生息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环境。
长江流域是中国古人类的发源地之一,现已知的元谋人有170万年历史了。长阳人也有5—10万年历史。而在境域内发现的旧石器时代遗物为2002年八月发现于湘乡牛形山的网状红土中的砍砸器。距今至少有20万年。它是已知的湘江流域最早的旧石器时代遗物。周边还存在较多的旧石器时代遗址。都迟于牛形山的砍砸器。如湘潭县三门(今属株洲县)六斗坪就有一外旧石器时代遗址,距今约一万年以上,它处于湘江左岸的三级阶地上,已采集到打制的刮削器,是用石砂岩打制而成的。这个古人类遗址说明,远在一万年前湘潭先民就已进入了母系氏族社会的晚期,狩猎仍是主要的生活物资来源之一。先民们为避湘江洪水,选择阶地居住,过着穴居、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上古穴居而野处”(《周易·第辞》),就是这个时期的写照。
新石器时期,长江流域的代表是大溪文化,它距今已有6500—7000年左右。湘潭是大溪文化较集中的地方,它拥有老虎坑(湘潭县荆州乡全棋村)、堆子山(湘潭县锦石乡太阳村)、岱子坪早期(湘乡市龙潭乡童石村)三大遗址,被称为湘中大溪文化的四大遗址的一部分。四大遗址,湘潭占其三。在这些遗址中陶器残片中有夹砂红陶、夹砂黑陶、夹砂灰陶、泥质红陶。显然,陶器制作时的夹砂,是避免烧制过程 中开裂而加入的,说明制陶技术有所提高。从陶器的器形看,种类繁多,有豆、壶、杯、碗、甑、罐、鼎,这些陶器均为日用器具,其中不乏炊具如甑、鼎等,证明人们当时已熟练地用火进行烹煮,脱离了茹毛饮血的阶段。特别是陶片地的纹饰有弦纹、篦 点纹、绳纹、篮纹以及刻划纹,前几种纹饰均为已有物品在器物泥坯上压制而成的。而刻划纹则是在制作中以竹片或树枝、石片、骨片在泥坯上刻划而成,是先民们有意褒的记录某一特定事项的,它常被看作记事的标识,也就是说不能排除是一种原始的文字模式。
新石器时期稍晚一点的,称为屈家岭文化,它距今约5000—6000年左右,湘潭县境内有锦石乡苍场村的堆子岭遗址,荆州乡新福村的茅柴山遗址。雁坪乡羊鹿村的塘湾遗址,碧泉乡桂花村的左家山遗址,龙口乡董家坪村的韩家坳遗址,花石镇超上村的白竹湾遗址,留田乡桐 梓村的桐 梓坪遗址,石鼓乡万家村青州坪遗址,石鼓乡海云村马颈坳遗址,河口乡双板桥村的老树山遗址。湘乡境内的龙潭村岱子坪遗址的二三期,石柱乡石柱村的团鱼山遗址,石柱乡石头铺村的状元洲遗址。在这些遗址中以岱子坪遗址最大,约1.8万平方米,其次为青州坪遗址和马颈坳遗址,分别为7500平方米和6000平方米左右。
在这些遗址中岱子坪和马颈坪遗址为一大型居落遗址,从仅发掘的347平方米来看,清理出墓葬97座,出土器物有陶器:鼎、规 、盆、碗、钵、簋 、豆、杯、盂、罐、壶、甑等;生产工具有石斧、石锛、石凿、石铲、石镟等,此外还有玉簪、陶纺轮。其遗址还存在一些灰坑,坑中除草木灰、炭潭渣外还有兽骨。其它遗址也曾出土石刀、石矛、陶釜及陶窑。
从大溪文化晚期到屈家岭文化这两千年左右看,都属于父系氏族时期直至原始社会崩溃时期。这些文化遗存大多在涟水、涓水流域的溪流边。同时还有一个 迹象表明,先民们是从东往西推进的,逐步推向涟涓二水上游。岱子坪遗址仅发掘347平方米就发现97座墓葬,其中不乏二次葬及众多的随葬品,最多一座墓坑就有48件随葬品。随葬品如此丰富,正是父系氏族晚期的表现。在岱子坪遗址中因发掘面积不足遗址的2%,据推断这里应有房屋遗址存在。
从新石器时代的出土物看,既有了有利石镟,无疑这是狩猎工具,弓箭的出现,是先民们的一大发明,它提高狩猎的效率。马克思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说:“弓箭对于蒙昧时代,正如铁器对于野蛮时代和火器对文明一样,乃是决定性的武器”,是一件划时代的大事。石锄的出现则是农耕文化发展的标志。所谓“刀耕”其实最早就是用石刀、石铲进行的,后来的石犁、石锄只不过是将它们绑上了木柄而已。农业的出现,定居就成为可能。石斧、石凿的出现,说明木材加工的存在,砍伐较小的林木作薪炭用或作为工具,或用以作早期的房屋,所谓“架木为巢”的材料。纺 轮的出现,证实了原始纺织的出现,人们可以缝制兽皮、编织遮体掩羞的织物了。众多的釜、甑、鼎的出现,说明熟食已经从单纯的烧烤进化到了蒸、煮。有陶器必有陶窑,韩家坳遗址的陶窑是一个代表。
以岱子坪为代表的 一批新石器时代文化的出土,说明湘潭远古先民已步履蹒跚的走出“小儿时节”,向着文明时期进发。而它又十分具有某些独特的内涵,是可成为一种具有湘潭特色的文化遗存代表。除了这 些文物遗址外,湘潭境内的居民在农村山野常可捡拾到一种民间称为“雷公錾子”的东西,用来荐房梁、避邪魔。“雷公錾子”是新石器时代的石斧,在雷鸣电闪之时、山洪冲刷之际,、露现于原野之上或山坳之中。新石器时代并非遥远神秘的时代,而是人们把石头经过打击、磨过,作为工具使用的一个历史时代。湘潭的人类祖先已经由此从蒙昧开始走向文明,走向近代化,走向现代化,走向未来的坚定步伐。今天的湘潭人更要奋发向上,为湘潭的美好明天而好好生活。
据考古发掘资料证明,湘潭在新石器时代就已经有人类居住,并与长江中游大溪文化——屈家岭文化——龙山文化脉络近相一致。湘潭地名最早出现于南北朝时期的梁天监年间,但辖地不在今湘潭境内。唐玄宗天宝八年(公元749年),原湘潭县改名为衡山县,原衡山县改名为湘潭县,才属地相符。
历史上第一次出现湘潭的地名是在距今约1500年前的南北朝梁武帝天监初年,皇室萧退被封为湘潭侯,天监中分阴山县立湘潭县。但当时湘潭的领地则在今湘潭之东南面。唐天宝八年(749年),湘潭地域重新划定,这才是湘潭地名与今地相符的开始,且稳定了1300多年,直到新中国建立初年没有多大改变。但当时县治设在今易俗河。湘潭县治移至今城区之地,具体时间已难确考,学者认为当在北宋中期,即距今已达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