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7日日本军队在北平的西南部宛平县城附近的卢沟桥制造的侵略事件,亦称“七七”抗战、卢沟桥事变。驻守在这里的国民革命军29军奋起抵抗,由此揭开了中国军民抗击日本军国主义全面侵华战争的序幕。
事变背景日本自明治维新后,走上了侵略扩张的道路,1894、1895年发动中日甲午战争,割占中国的台湾及澎湖列岛。1900年与英、法、德、意、美、奥、俄国,组成八国联军,侵入中国,镇压义和团运动。1914年乘第一次世界大战之机,出兵中国山东,强占胶州湾和胶济铁路。随后,迫使袁世凯政府签订“二十一条”。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日本迫于美英等国压力,交还胶州湾,胶济铁路由中国赎回。20年代日本连续遭受1920、1921年经济危机、1923年关东大地震和1927年金融危机的打击,经济受到巨大影响。为转嫁危机,1927年6-7月日本首相田中义一召集内阁会议,秘密制订《对华政策纲要》,提出“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即所谓“田中奏折”。1928年6月日本关东军制造“皇姑屯事件”。侵占东三省1929年10月席卷全球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爆发,日本经济受到严重破坏。1931年日本工业总产值降至1929年的67.5%。贸易减少37.3%,失业工人达到300万人以上。此状况下,日本企图通过对外战争摆脱国内困境,国内法西斯势力乘机抬头,日本关东军遂计划在中国东北制造事变。1931年9月18日,日军沈阳独立守备队岛本营川岛连的河本末守中尉和7名士兵,炸毁南满铁路柳条湖路轨。当日晚,日军独立守备步兵第二营攻击北大营,第二师步兵第29团攻击沈阳城。“九一八”事变爆发,由于蒋介石政府采取“不抵抗政策”,日军于事变当日,占领沈阳、辽阳、海城、营口等地。5天内全部占领辽宁、吉林,11月占领黑龙江,1932年3月日本扶植清废帝溥仪,成立“伪满洲国”。
进犯热河1932年5月日本少壮派军官在国内发动政变,刺杀首相犬养毅,使内阁逐步向法西斯体制过渡。1932年1月日本军在上海发动“一.二八”事变。19路军在蔡廷楷、蒋光鼐指挥下奋起抵抗,因蒋介石政府妥协退让,事变以国民政府与日本签订《淞沪停战协定》而告终。日军遂以华北地区为其侵略重点,1933年1月攻占华北战略要地山海关。3月占领热河省会承德,并向长城各口进攻,东迫喜峰口、冷口,西攻古北口,南下罗文峪,同年5月冯玉祥、方振武、吉鸿昌领导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在长城一线予以抵抗,蒋介石政府一面对日军妥协退让,一面对抗日民众围剿,致使长城抗战失败,北平军分会总参议熊斌与日本关东军冈村宁次签订《塘沽协定》,承认日军占领东北、热河,承认绥东、察北、冀东为日军可以“自由行动”的非武装区,华北门户完全置于日军的监视威胁之下。
华北危急1935年5月日军借口中国当局援助东北义勇军“入侵”滦东非武装区,“破坏”了《塘沽协定》,调集大批军队入关,威胁平津。国民党华北军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与华北驻屯军司令梅津美治郎签署《何梅协定》,把河北和察哈尔的大部分主权奉送给日本。同时,日军又策动“张北事件”,调集4万兵力驻屯察哈尔边境,国民政府派察哈尔省民政厅长秦德纯与日本关东军代表签订《秦土协定》,协定中规定:取消察省境内一切国民党机关;成立察东非武装区,第29军全部撤出;撤换察省主席宋哲元等。根据此条约冀察两省的主权,送于日本之手。《秦土协定》签订后,日本策划“华北五省自治”,要求冀、晋、察、鲁、绥5省“特殊化”,准备脱离中国而“独立”,成为第二个“满洲国”。日本政府召开由首相、外务相、海相、陆相、藏相参加的5相会议决定使华北地区特殊化的有关所谓“谅解事项”,并决定由关东军派土肥原贤二策动华北“自治”。1935年10月日本指使汉奸、流氓在河北省东部香河、昌平、武清、三河等县暴乱,攻占香河县城,成立县政临时维持会。11月殷汝耕在河北通县成立辖22个县的“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又支持内蒙古上层王公德穆楚克栋鲁普(德王)组织伪“内蒙自治军政府”,并策动天津市长程克通电,要求“华北五省独立”。
事变成因1935年“一二.九”运动爆发。平津等地的学生组成“南下扩大宣传团”经丰台、南苑、长辛店、良乡、琉璃河等地南下,宣传抗日主张。北平、天津、上海、西安等地学生组织示威和请愿,要求国民政府“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受抗日救亡运动的影响,东北军将领张学良、西北军将领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中国共产党派周恩来、叶剑英、秦邦宪等赴西安谈判,促成事变的和平解决,蒋介石接受中国共产党的建议,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初步形成。日本军方决计发动事变,占领平津30年代的日本国内,法西斯力量核心为军部,在其统治集团中,一派是由上层军官组成的“统制派”,主张通过“合法”渠道取得权力。一派是由中下级军官组成的“皇道派”主张采取激烈手段,武力夺权。1936年“二.二六”事件爆发,“皇道派”分子冲入首相冈田启介等政府要员的住所,杀死大藏相等官员。事件平息后,“统制派”取得权力下放,1936年6月广田宏毅内阁上台,日本开始全面军国主义化,1937年6月近卫文磨组阁,日本开始侵华战争的准备,1936年8月日本如开5相会议,以军部提出的方案为基础通过“国策基准”。1937年日本的军事预算占国家总预算的70%以上,陆军常备军增至45万人,年生产飞机3365架,海军制定造船计划,日本步兵师团装备的火炮数量超过法国,并拥有一批新式火炮。1936年日本在中国华北的驻屯军数量为8000人,1937年初增至1万人。1936年日军自丰台兵营出发,频繁军事演习。于1936年6月和9月2日次制造丰台事件,日本驻屯军参谋桑岛来到大井村,以建立“商用”机场为借口,试图控制宛如平到北平间的交通线,遭到当地军民的抵制。此后,日军便以卢沟桥附近作为军事演习场所,进行有预谋的演习,逐日不断地训练、示威,由白天演习渐至夜间演习,事端不断升级。
事变爆发卢沟桥地处北平西南,自明代起即为拱卫京师的军事重地,侵华日军选择卢沟桥为事变爆发地,主要因为:①卢沟桥处于清代九省御路上,为北平通往外省的咽喉,占领卢沟桥,就切断北平与外界的联系,使北平成为一座孤城,可顺利占领平津;②北平外围的4个重要军事地点,通县、丰台、南口3处已被日军控制,只有卢沟桥尚在29军的控制之下。
两军布局事变前,中日两军的大致辞分布为国民军第29军驻扎于河北、察哈尔2省及平津两市,军长宋哲元,辖4个步兵师、1个骑兵师、1个特务旅和3个独立旅,并把地方保安部队编成2个保安旅,作为正规军训练使用,总兵力不下十万人。各部队驻防的位置如下:①第37师冯治安部,辖3个旅,师部驻北平西苑。何基沣旅驻本苑、八宝山、卢沟桥和长辛店一带,驻卢沟桥部队是该旅吉星文团。城内有吉星文团的1个营防守,指挥官是营长金振中。团部驻桥西5、6里的长辛店。刘自珍旅驻北平城内;陈春荣旅驻河北省保定、大名等地。②第38师张自忠部,辖3个旅,驻北平南苑、通州和天津附近的韩柳墅、小站、廊坊、马厂、大沽等地。③条132师赵登禹部,辖2个旅,驻河北省任邱、河间、满城一带。④第143师刘汝明部,辖3个旅,驻察哈尔省宣化、张家口、南口、张垣、独立口等地。⑤骑兵第一旅驻北平长辛店和良乡一带,骑兵第2旅驻察哈尔省怀来、赤城一带,骑兵第19旅驻北平南苑和固安、易县等地。⑥独立第25旅驻河北省涞源、阜平一带,独立第39旅和独立第40旅驻察哈尔省各地。⑦特务旅孙玉田部驻在北平南苑。除以上师旅外,1936年新编有冀北保安队,由石友三任司令,辖2个旅、他驻于北平的时间继电器苑和黄寺。日本驻屯军司令部设在天津,辖有混成第4旅团由步兵3个联队,骑兵1个联队,炮兵1个联队,战车、航空及化学兵各1个大队组成,另有塘沽、唐山、南大寺、秦榆守备队及工兵中队和通讯班等。该部队配有飞机18架,战车64部,并有重炮、野炮、平射炮和山炮、重机枪以及化学武器等。日军分别驻守在以下要地:
①天津驻有河边旅团步兵第2联队,炮兵独立联队及战车队、通讯班、工兵队、化学队、骑兵队之一部,共3200人,由天津日本驻屯军司令田代皖一郎、步兵第2联队长萱岛高、炮兵独立联队长铃木等人统率。②北平。驻有河边旅团步兵第1联队,炮兵独立联队和工兵队、化学队、骑兵、通讯班等一部,共1200人,由旅团长河边正三、步兵第1联队长牟田口廉也等人统率。③丰台。驻有步兵第1联队的一木清直所部之一大队及其他各特种队,共700余人,由一木、嘉田两大队长指挥。④通州。驻有步兵第3联队,共1200人,由联队长森田指挥。⑤塘沽。香川指挥的塘沽守备队及特种兵,共600人。⑥唐山。品部指挥的唐山守备队及特种兵,共600人。⑦榆关、秦皇岛。浅田指挥的秦榆守备队及特种兵,共900人。⑧南大寺。中岛指挥的南大寺守务队及特种兵,共600人。另外,步兵第1、2联队及炮兵联队所属的部队,还分驻在昌黎、滦洲、留守营、迁安、玉田等地,总共有1000人左右。
事变发生1937年7月6日9时一木清直率日军在镇西演习,并在沙岗子休整1小时后,西进至宛平城北约400米处,又进行攻击式演习。晚6时日军至卢沟桥500米处,2个日兵至卢沟桥处设靶子作假想敌,开炮射击。初用空弹,后打实弹。随后,日军战车和炮兵也开至沙岗子。晚9时许,演习日军整队,并声称1名士兵失踪,要求派兵进城搜查,遭29军拒绝。为阻止日军进城,营长金振中命12连连长王主升朝天鸣枪数发,日军通报:丢失士兵已归队。日军正在撤退,原在沙岗子集结的援兵赶到,日军遂掉头发起攻击,没有成功,又向县府和营部发射炮弹数枚,房屋被炸5间,死2人,伤5人。7日凌晨,日军1000余人,趁夜色向镇西沙岗子土山集结。2时许,日军分两路,一路400人往南,一路600人向西运动。南来日军至宛平城东北,分200人往城西北角作佯攻。3时往西日军至回龙庙东500米处,任主攻。10连连长孔宪全令周万修排长率守铁桥;沈忠明排长率1~7班南接周排,北至回龙庙;司务长张朝正 和8班长刘璋守石桥;9班长胡学勤守桥西头。石桥上主要任务是运送弹药。除11连调1排加强10连外,其余各连守城;4时许,2个日兵徒手向守军阵地走来,行至回龙庙东河坡下。声言日军要过河演习,边说边下水向河心走去,目的是探水及察看守军阵地,5时半日军在松游少将指挥下向中方守阵阵地攻击,经2小时激战日军退去。7时半日军再次攻击被击退,8时半日军又向铁桥攻击。在占据回龙庙后,集结200余人从庙西过河向守军9班攻击。半小时后,铁桥失守,班长胡学勤及6名战士牺牲。日军占领铁桥西头。12小时卢沟桥被日军占领。中方守军撤至宛平城,卢沟桥一战,打死日军264人,其中包括指挥官松游,中方守军牺牲31人。
谈判过程 事变发生后,秦德纯指示驻守宛平部队的河北省第四行政区专员兼宛平县长王冷斋查明真相以便处理。经查29军并未开枪,也未发现所谓失踪日兵的踪迹,于是王奉北平市政府之命前往日本特务机关谈判,谈判结果,决定由中日双方派员同往宛玉城调查处理,日方人员为顾问樱井,辅佐官寺平和秘书斋藤;中方人员为林耕宇、周永业和王冷斋,7月8日凌晨3时,调查人员到达日军第一联队队部了解情况,联队长牟田口要求王冷若冰霜斋处理因日军士兵失踪而带来的后果,王冷若冰霜斋以调查刚开始,尚未查明原因而拒绝,4时调查人员入宛平城调查,结果未发现日军士兵的踪迹,也无29军士兵开枪的迹象;正在会商调查办法之际,城外日军向城内长枪,城上守兵予以还击,双方射击约1小时始停。王冷斋对日方顾问樱井提出质问,樱井则诡称开枪是出于误会,并允诺调查此事。随车田口派人送信,提出与王冷斋和219团团长吉星文出城谈判,中方派出林耕宇与牟田口面商停火事宜。同时通过电话向详细平高级机关报告日军首先开枪情况。林耕宇等出城后, 2小时没有消息,日军 则继续向29军驻地进攻,并以迫击炮攻城。炮弹击中专员公署,房屋大训被除数毁。下午6时日军 旅团长河边下三送信约王冷斋等出城面谈,并要求中方军队退出城外,否则即以大炮攻城,王冷斋建议双方先行停火,一切由北平高级机关解决,如果日军不肯停止射击,中方不能坐以待毙,当予以回击。此时日军 已占领平汉线的铁桥及附近龙王庙等处,对停火建议不予理睬,29军则以大队人马同日军 展开白刃战,至9日凌晨,收复大铁桥与龙王庙。日军受到重创,暂停战事,9日上午4时,日方机关长松井称,失踪日兵业已寻找到,同意和平解决,双方商定停战办法3项:①双方立即停止射击;②日军撤退至丰台,中方军队撤向卢沟桥以西;③城内防务除宛平原有保安队外,并由冀北保安队担任,人数限300人,定于本日9时左右到达接防,并由双方派员监督撤兵。中方以为焦点协定已成立,正欲撤兵,日方突然于6时向宛平城发射70余发炮弹。日方称炮击是为掩护撤兵,到7时半,炮声停止,中方保安队到大井村后被日军所阻,不得前进,且发生冲突,中方阵亡士兵2名,伤数名。下午3时双方监视批评指正委员到达宛平城,中方代表为林耕宇和冀察绥靖公署高级参谋周思靖,日方代表为顾问中岛、樱 井双方分途出发,不久即返城报告,监视撤兵完毕,但此时保安队未进城,当由周思靖与中岛同往大井村与河边正三接洽,6时左右周思靖带来士兵50名复命,王冷斋以议定300名,今只到50名,不够城防分配为由向日方交涉。中方迅速与天津日本驻屯军商妥,保安队可全部进城,但所携带的机关枪须送回北平。7时以后保安队入城,但人数不足200名。此时日军旅团长河边正三要求允许他率幕僚入城慰劳,被中方谢绝,日方派顾问笠井、秘书广濑及通译官爱泽携香槟酒,假意庆祝和平。笠井等支后,中方查明,城处铁路涵洞处尚有日军隐藏,并未撤尽,而且有去而复返者,数目不少。王冷斋当即向中岛交涉,中岛答应协助办理未了事件。夜间,涵洞内隐藏日后向宛玉城袭击,被中方军队击退。10日北平市长秦德纯召集29军第37师师长冯治安、冀北保安 队旅长程希贤、绥靖公署高级参谋周思请、宛平县长王冷斋与日方代表樱井、中岛笠井、斋藤召开联席会议。声明中方已遵照停战条款撤兵,但日军在铁路涵洞部分尚未撤尽,且于夜间向宛平城袭击,日方称军队未曾撤尽的原故是因为有阵亡的士兵尸骸尚未觅得,留下少数部他以便搜索。中方提出双方各派委员若干人组织徒手搜索队向战地各处搜索,日方表示同意。,于是商定:中方由29军、冀北保安 专员公署各派委员1 人,日方以樱井、中岛及笠井3人为委员,并由29军及冀北保安队各派士兵10名,日军派士兵20名,徒手,由6 委员率领,在卢沟桥附近各地搜索,时间以24小时为限,到时无论、发现尸体与否,日军都应向丰台撤退双方答应,正预备执行,日方代表樱等人忽然离席不辞而别,此时各方报告接连而至,指出日军 己由天津、古北口、榆关等处陆续开到且有大炮、坦克等向卢沟桥前进,己将大井村、五里店等处占领,平卢公路也不通行,战事即将再发。至此,仅3天的谈判以日军4次背约弃信宣告结束,卢沟桥事变遂扩大为平津范围的战事。
争夺卢沟桥 9日6时驻丰台车站的日军大队长一木清直指挥炮兵,向宛平城卢沟桥周围射击两小时后出动十数辆战车,掩护其步兵向卢沟桥进攻。守军第12连应战坚守,营长金振中命轻重迫击炮两个连消灭日军战车。并率9、10两个连的兵力,由第12连翼攻击日军左侧背,战至11时金振中营全线出击,12时日军被击退,10日上午8时日军联队长牟田口到前线指挥,展开肉搏,铁桥东端的阵地失守,师长冯治安派保安4团2营营长带领4个连驰援,11日凌晨2时中国军队展开反击,经2小时激战,击溃日军,金振中在战斗中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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