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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最具特色的领导人物刘少奇主席在天华蹲点调查资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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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9-07-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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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7日下午,刘少奇返回天华大队。从这天晚上开始,直至30日,先后召开大队总支委员会、大队干部会、生产队干部会、工作组会议,研究解散食堂、做好退赔的思想工作和具体工作。刘少奇在各种会议上反复强调,解决问题,必须遵循实事求是的原则,从实际出发,真正按照群众的意愿办;必须遵循有利于调动群众的积极性和发展生产力的目的。这两条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缺一不可的。还有,无论是解散公共食堂,还是退赔住房、家具等等,必须坚持有领导有步骤地进行,千万注意不要造成“新的破坏”,也不要给“五保户”带来新问题。
由于思想工作做在了前面,往后的工作比较顺利。一位70岁的老农说:“这一下上面睡醒了。”
“三分天灾,七分人祸,是‘五风’刮得咯样”
天华大队的问题,虽有初步解决,但刘少奇的调查、思考并未满足和停止。
5月3日傍晚,刘少奇回到了旧居炭子冲,住在少年时代睡过的房子里。第二天,他请来少年时的朋友、农民通讯员黄端生,叙旧聊天。
刘少奇没有忘记,进城的时候,毛泽东说过,我们是进京赶考,要能考上。为了保持战争年代形成的优良作风,必须时刻了解下情。为此,50年代初,刘少奇在故乡挑选了几位少年时的朋友和社队干部作农民通讯员,请他们经常反映农村真实情况。黄端生、成敬常、王升萍都是他的农民通讯员。
黄端生拖着患有水肿病的身体来了。刘少奇在大门口迎接他,王光美扶着他,一步一步地移至刘少奇的住室。刘少奇以家乡人的称谓问道:“八老倌,你脚上的紫血疹好了吗?”这是3年前黄端生的信中谈及的。国家主席对于一个普通农民的病,牢记在心,多年不忘。黄端生感动得热泪泉涌:“不瞒主席,紫血疹没好,又得了水肿病。”“如今在哪里治疗?”“在简家巷临时医院。”刘少奇关切之情,启动了黄端生的话匣子,就像哗哗流水,把患水肿病的原因,全村患水肿病的人数、姓名数落出来,并说:干部的“五风”是造成农民没有饭吃的主要原因。
成敬常是刘少奇少年时的同窗好友,也得了水肿病,躺倒在家。刘少奇、王光美亲自上门探望,促膝交谈。刘少奇问:“农村搞得这样,为什么不写信呢?”“近两三年向主席写信报告过。”成敬常实实在在地回答。可是刘少奇一封也没有收到。刘少奇有些恼怒,嘱咐秘书“一定要认真查一查,人民有通信自由嘛”!
5月5日,刘少奇邀了少年时看牛的朋友李桂生,察看安湖塘。望着汪汪碧水,刘少奇谈起孩提趣事:“李七阿公,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塘里洗冷水澡吗?”“记得,我们光着屁股打水仗口列。”刘少奇回忆说:“有一年塘底干得晒得谷……”李桂生接着说:“那样的大旱,每亩田还收了两三担。”刘少奇紧追着问:“去年安湖塘的水全干了吧?”“没有干,还有半塘水。”李桂生坦率地说:“据我看,去年粮食减产,干旱有一点影响,但不是主要的。我讲直话,三分是天灾,七分是人祸,是‘五风’刮得咯样!”这敢于犯颜直谏的话语,像晴天霹雳,震动了刘少奇。
回到炭子冲的第三天,刘少奇找来王升萍。王升萍是土改时的“娃娃村长”,1952年主动写信向刘少奇汇报过农村情形。刘少奇曾给他复信说:“谢谢你反映了农村许多真实情况。今后希望你们每年有一次至两次来信,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要隐瞒,不要夸大。”从此,王升萍也成了刘少奇的农民通讯员。
王升萍原是炭子冲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因犯“五风”错误,刚刚被宣布撤职反省,对刮“五风”的全过程清清楚楚。他讲了“粮田变鱼池,鱼池装白水,白天晒太阳,晚上照月亮”的缘由;也讲了一位姓曹的干部因写了“大战戴家洲,青山剃光头,请问副书记,竹苗留不留”这首打油诗,被指责为“反对大炼钢铁”,遭受批斗、打骂的过程;还述说了搞“屎湖尿海”,把茅屋拆了,把屋上的茅草、人尿、畜粪,一起浸到塘里,开塘水灌田等等蠢事。但对公共食堂的事,他只字未谈。
刘少奇留他一起吃饭,边吃边问:“农村公共食堂到底好不好?”刘少奇单刀直入。王升萍没有直接回答,沉思了片刻,谨慎地反问:“咯到底讲得还是讲不得呢?”“怎么讲不得呢?”刘少奇感叹地说:“农村搞得咯样糟,不亲自下来不晓得。”听了这壮胆的话,王升萍疑虑顿消,说:“农村公共食堂不好!再办下去会人死路绝。”语气中含着激愤。他停息片刻,继续说:“柘木冲食堂刚办时有120人,现在不到80人,死了近20个,跑了十几个,还有几个患水肿病住临时医院的,只怕是有命插田,没命过年。”“你们食堂还有多少猪?”刘少奇进一步问。王升萍答:“全队一头母猪,毛有五寸长,皮有三分厚,只见骨头不见肉。鸡,全队还有一只鸡婆,连报晓的公鸡也绝了种。”“五风”的危害多大呀!刘少奇的思绪无法平静,他放下碗筷,站在窗前,陷入了沉思,许多水肿病人痛苦的样子反复浮现在他的脑海,赶也赶不去。
在炭子冲的日子里,刘少奇到了简家巷临时医院,慰问患水肿病的农民;到了东湖塘,看望少年时的师母朱五奶奶,念念不忘塾师朱赞廷。又打着雨伞,踏着泥泞的路,走了8华里,到赵家冲探望大姐刘绍德。
“姐姐,我来看你了,”刘少奇亲切地呼唤。年逾七旬的姐姐,脸色蜡黄,一身疾病,加上眼力不好,一时反应不过来。待到认准时,热泪禁不住夺眶而出:“九弟呀!你回来了,我好想念你。”刘少奇问过姐姐身体情况后,又问起姐夫鲁瑞林。话音未落,姐姐“呜”地哭起来了。外甥女鲁新秀代她回答:“舅舅、舅妈,我一想起爸爸就难过,他吃糠粑粑,屎屙不出来,憋死了……”刘少奇、王光美心情沉重,沉默了片刻,问:“你们食堂死了多少人?”鲁新秀含泪回答:“这两个月死了11人。”“九弟呀!你在中央做事,要给人家饭吃!”这句话说得很重,也只有姐姐才敢这样直言不讳。
刘少奇点点头,他听懂了老姐姐的话,他完全明白,这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他充满感情地说:“我们的人民多好哇!”刘少奇这次来湘调查44天,其中33天吃住在农村生产队,召开了20多个座谈会,走访了11个生产队,对6个生产队作了详细解剖,找各级干部、农民个别谈话,写了数万字的调查笔记。他深入田间、山林、食堂、猪场、医院、社队企业、社员家庭察看,了解“五风”的危害,还亲口尝了农民吃的野菜、糠粑粑,获得了大量反映农村真实情况的第一手材料,从而为党解决当时农村特色政策调整中与农民生产、生活密切相关的问题提供了直接依据,同时也把党的政策和克服困难的决心亲自送到了社员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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