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简介:
张涛之著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演义》近日由新华出版社出版。
该书分120回,共100万字,是第一部以史诗笔法,生动真实地记述中国人民解放军自八一南昌起义到新中国成立初期的诞生、成长、壮大的长篇章回小说。本书揭露了国民党反动统治的黑暗和日本侵略中国、美国侵略朝鲜的罪恶,讴歌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为民族的解放、人民的幸福、新中国的建立和履行国际主义义务,与国民党反动派、日本帝国主义和美国侵略者进行浴血奋战的革命英雄主义。有关专家称,这是一部了解中国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光辉历史的好教材。
《中国人民解放军演义》
张涛之著
新华出版社,2009.8
ISBN 978-7-5011-8892-5
定价:98.00元(上、下册)
第三回 何长工秋收做军旗 毛泽东连队建支部
话说毛泽东在板仓告别了杨开慧,便直趋江西安源。安源是江西著名的煤都,安源矿工组成的暴动部队和其他暴动武装都集结在这一带。毛泽东穿着蓝色大褂,手提红油纸雨伞,一个人匆匆忙忙往安源走去。路上虽然不时有警察和军队开过,但谁也没有注意他。
毛泽东赶到安源后,立即召集各暴动部队负责人开会,宣布了中央举行秋收暴动的决定。会议作出决议,成立前敌委员会,由毛泽东任书记,作为指挥秋收暴动的领导指挥机构。
在安源,毛泽东对准备参加暴动的部队,特别是那两个未赶上南昌暴动的正规军团队的情况有了详细的了解。这两个团的番号分别是国民革命军张发奎之第2方面军总指挥部的警卫团和贺龙之二十军独立团。警卫团是以叶挺独立团的一个营为基础组建的,编有三个营和一个连,团长是中共党员、黄埔军校二期生卢德铭。卢德铭当时奉调去参加南昌暴动,但他不想离开这个团,去武汉向中央请示方略,让他在军校时的同期同学,原叶挺独立团调拨过来的那一营人马的营长余洒度代理团长职务。独立团是由浏阳农民义勇军和平江农民义勇军合编而成的,由黄埔二期生苏先骏担任团长。这两个团因为没有赶上南昌暴动,这时警卫团驻屯修水,独立团驻屯铜鼓。
特别令毛泽东鼓舞的是,警卫团排以上干部中,三分之一是中共党员;独立团的指战员中,有不少人是他在广州创办的农民运动讲习所的学生。
卢德铭这时从武汉归来,带来了中共中央的命令。中央命令警卫团、独立团两个团参加秋收暴动,由毛泽东为书记的前敌委员会领导。毛泽东听了大喜,召开前敌委员会会议,把参加秋收暴动的部队编为“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警卫团编为第一团,安源矿工武装和醴陵农民武装合编为第二团,独立团编为第三团。毛泽东任命卢德铭为总指挥,余洒度为师长,一团团长钟文璋、二团团长王兴亚、三团团长苏先骏。前委会议决定暴动日期为1927年9月9日,行动计划是以第二团在安源举行暴动,夺取矿警武装;第一团由修水向平江进攻,夺取平江;第三团由铜鼓向浏阳进攻,夺取浏阳。三个团得手后,向长沙逼近,夺取长沙。
行动计划订好了,但工农革命军还得有一面军旗,卢德铭总指挥便命令一团(即原警卫团)参谋何长工设计。何长工是留学生,会讲法语、俄语。警卫团由于是正规部队中的精兵,官佐文化水平较高,有许多是军校生和大学生,如罗荣桓是中山大学学生,何挺颖是上海大学学生,伍中豪和宛希先是黄埔军校学生,张子清是湖南讲武学堂学生。更可喜的是这些人都是中共党员。何长工接受命令后,把这些共产党员大学生找来,大家商议了一下,便由何长工设计,在一面长方形的红巾上缝上黄色的五角星和镰刀斧头交叉的图样,在红布的前端有一溜白布,用墨笔写上“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的番号,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队的第一面军旗诞生了。毛泽东看着军旗,想象着暴动开始后的革命大发动的红火局面,想象着打下长沙后的胜利景象,随后拿起雨伞,向驻铜鼓的第三团走去。他决定在第三团指挥整个秋收暴动。
毛泽东从安源出发,取道浏阳前往三团驻屯的铜鼓。走了一上午,到浏阳张家坊时,他肚子饿了,便踱进张家坊的一家饭铺里吃饭。突然几个挨户团(国民党民团武装)的团丁走了进来。近来共产党要暴动的消息传遍了浏阳、萍乡一带,挨户团奉令严查过路行人。团丁们用枪指着毛泽东问:“干么子的?”毛泽东掏出路条说:“老总,我是安源煤矿账房的。”那几个团丁一看路条说:“原来是煤矿采办张先生,快吃完了走路,共党最近要在这一带暴动。”说着就要离开,不巧一个横斜眼、腰别盒子枪的家伙进来问道:“么子事?”那几个团丁说:“他是安源煤矿采办张先生,我们查过了没错,让他快走。”那家伙一听是安源的,顿生疑心,把手一摆说:“不行,把他带到团防局问问。”那几个团丁连声答应说:“是!队长。”用枪逼着毛泽东跟他们走。
小队长带着几个团丁在前面走,两个团丁押着毛泽东在后面跟着,毛泽东心里直发紧,他知道押到团防局是凶多吉少。急中生智,他看这几个团丁好对付,枪毙了自己,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倒是那个小队长不好对付,便装作脚痛,一跛一跛地故意落在后面。等到离队长远些了,毛泽东掏出几十块钱给两个团丁说:“两位老总拿去买碗酒喝吧,煤矿上正等着我这笔货,你们就把我放了吧。”两位团丁见钱,喜笑颜开,向毛泽东使个眼色。毛泽东正要跑开,谁料走在前面的队长转过头大声呵斥:“快跟上来,搞么子名堂!”两个团丁见状也大声喝道:“快走!快跟上。”毛泽东无奈,只好跟着他们走,离团防局还有几步了,路边有一道水沟,水沟旁边是一大片茅草灌木。这时一个团丁跑到后面去小解,另一个团丁草鞋带子松了,蹲下身系鞋带。现在不跑还待何时,毛泽东一下跳过水沟,在茅草里躲了起来。过了片刻,才听到团丁喊道:“人跑了!”队长远远地喊道:“快搜!”两个团丁走下水沟,在茅草里搜起来,有好几次他们的脚就要碰到毛泽东了。毛泽东动也不动。那两个团丁搜了两下便喊起来:“队长,我们搜遍了,没有,已经跑了。”队长骂了一声,叫他们跟上来。
等到天黑尽了,毛泽东才从茅草里钻出来,连夜赶往铜鼓,从这里到铜鼓都是山路。毛泽东原来就患有足疾,开始逃出时,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忘记了脚疼,脱险后精神一松弛,顿感脚疼起来。他的雨伞、鞋都丢了。赤脚行路,寸步难行,毛泽东无奈到旁边的一户农户家里求宿,拿出七块钱,买了他家的一双鞋和一把雨伞。第二天,农民又给他领路,送他出了山。当毛泽东赶到第三团团部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七角钱了。
1927年9月9日,秋收暴动开始,毛泽东在铜鼓指挥三个团向敌人发动了进攻。
王兴亚所率的第二团最先暴动。9月9日晚,王兴亚指挥全团一千多人收缴了安源煤矿反动武装的枪支,占领了安源。接着二团攻击萍乡,敌军守军一营人闭城固守,连攻两天未克。二团又转攻醴陵,城里守军数十人,闻二团到来,县长先逃,守军亦跟着逃走,二团攻占醴陵城。城郊农民也纷纷暴动,成立农民军。长沙敌酋张国威闻讯,即派两营军队反攻过来,二团及时撤出,转攻浏阳城。城中守敌仅一个排,闻讯逃窜,王兴亚率二团开进浏阳城,召集商人筹款。两天后,张国威的两营人马追到浏阳,二团仓促应战,不敌撤出浏阳,乱军中王兴亚失踪,全团溃散。
驻修水的一团败得更惨。一团和邱团攻打平江县城。军到金坪,新收编的邱团突然叛变,从背后攻击一团,部队损失惨重,团长钟文璋失踪。余洒度和卢德铭率一团向铜鼓的三团靠拢。
三团的暴动也受到挫折,暴动开始后,三团一攻白沙,二攻东门,连战皆捷。由于三团官兵水土不服,病者甚多,再攻受挫,不得不退下来。恰好卢德铭和余洒度退到这里,毛泽东乃率两个团和第二团残部退往浏阳文家市。战斗失败,农民恋土,部队减员很大。只有一团因是正规军的警卫团,训练有素,还保持着团的规模。
在这样的情况下,以三个残破之团攻击有九千敌军防守的长沙无异于以卵击石。毛泽东力排众议,放弃中央原定的攻占长沙的目标,向敌军防守薄弱的萍乡前进。不料到达江西卢溪时,突遭朱培德省防军一个半团的伏击。后卫三团猝不及防,损失惨重。敌军向一团和师部包围过来,总指挥卢德铭指挥部队奋勇反击,战死沙场,时年仅22岁。
毛泽东率残部且战且走,终于脱离追击。
部队是脱险了,但下一步往哪里去?毛泽东果断地下令:“去永新,上井冈山。”毛泽东话音刚落,有人反对说:“那不是当山大王吗?”毛泽东反驳说:“山大王怎么啦?历代都有山大王,他们凭借山势,官兵没有办法消灭他。我们要当共产党的山大王,是共产党领导的有主义、有政策、闹革命的山大王。”毛泽东毅然下令:“向永新前进!”
1927年9月29日,毛泽东率领秋收起义部队开到江西永新县三湾村。这里远离国民党大部队,起义军总算可以喘口气。部队住进了民房,开始休整。三湾村来了一支身份不明的军队的消息很快传到井冈山上的山大王袁文才和王佐那里去了。
部队在休整,但毛泽东却不能休息。下一步怎么办?一是要整编部队,二是要打通袁文才、王佐的关系。两件事中有一件办不好,以后都难以在井冈山站住脚。现在首先要办的事是整编部队。
秋收暴动时共有三个团,几千人,而现在只剩下了七百多人,番号繁杂,编制凌乱,士气低下,必须整编才能提高士气。七百多人的队伍勉强够编一个团。这个工作比较好办。现在关键的问题是采取一种什么办法,切实保证把部队置于党的领导之下,保证部队可以历经艰险而不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