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读过书,因为记忆力强,上学时成绩还不错,后来还考入了杭州浙江省立一中,却因为违反校纪被开除。读书不成,戴笠在杭州混了一段时间后,又投了军,在浙军第一师潘国纲部当兵,结果后来又因战败逃回家。但他不甘寂寞,急于四处找寻成名出路,就只身到上海租界混世界,那时是1922年冬。
就是在上海,经同乡戴季陶介绍,他结识了蒋介石。当时蒋介石正同包括戴季陶、陈果夫在内的一帮朋友在上海交易所做股票投机生意,为孙中山集资。戴笠居然认识了所有这些人,并一度为他们当跑腿伙计。因为戴笠办事尽心,给蒋介石留下较深的印象。股票生意失败后,戴笠在上海失去生活来源,只得于1924年回家办自卫团自任团长。两年后,这支杂牌武装又被解散。
在那段时间,戴笠混得着实不咋的。混在杭州时,他只有一身由灰军装改成的便服,每穿一两天便汗臭难闻,为了使人摸不清老底,每隔一两天,他就躲在灵隐寺附近的湖里,假装游泳,抢时间将脱下的衣服洗干净,摊在草皮上晾晒。等到衣服干了,才出水穿上东游西逛。
结果有一次他在湖滨洗澡洗衣时,一队小学生来西湖旅行游览,有小孩无意中发现了草地上晾晒的衣服,还用小石子压着,他们不解压上小石子的用处,顺手将石子拾去。戴笠在水里可急了,生怕一阵风把衣裤吹跑了,不得不大声叫喊。这时走来一位带队的老师,将石子追还。这个老师非是旁人,正是发迹前的胡宗南。两人后来成为生死之交。
戴笠办的自卫团解散后,他走投无路,在街头巧遇幼时同学毛人凤,当时毛人凤正在广州黄埔军校当学员,他向戴笠描述了自己的军校生活,引起了戴笠的极大兴趣,他认准这是一条出人头地的捷径,立即决定赴粤,并改了名字以示弃旧图新的决心。经过两次考试,他考上了黄埔六期。
戴笠在黄埔埋头学习,平时言行谨慎,课余时间就留心观察周围师生的举动,特别是同学中中共党员的活动,记下各种资讯。“并没有人让他这么做,但他却相信这些东西总有一天会发挥作用。灵敏的嗅觉能力,主动观察分析,再加上领导能力,有了这些,戴笠注定会成为一个特务头子。”马振犊这样总结道。
不久,蒋介石派他的侍从副官胡靖安到黄埔军校“清党”,戴笠提供了许多情报。之后,戴笠就投靠了胡靖安,开始以情报工作为业。1928年,戴笠正式接替胡靖安,开始为蒋介石出掌情报特工工作。1931年,蒋介石又在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里任命了多名侍从副官和联络参谋,专司军事情报搜集,其中就有戴笠。他领导的部门,便是后来军统的前身。
戴笠崛起并掌握权力之后,他还会对蒋介石忠心不二吗?他有没有想过摆脱蒋介石的控制呢?
鸡鹅巷53号主人敢不敢跟蒋介石叫板
戴笠的特务组织在开始是很弱小的,没有什么正当经费来源,全靠蒋介石不固定地拨给一点钱维持。连戴笠工作的“大本营”──南京鸡鹅巷53号的一处住所,也是胡宗南送给他的。
后来在抗战中,戴笠的军统局不断“坐大”,到抗战末期,其势力更如日中天。有人说他手下有几万人,也有人说绝对在十几万之上,直至今日仍争论不休。记者经过查证,其实这是计算方法的不同,当时军统局的直属人员有五万多,另外戴笠还操纵有近二十万的特务武装部队。戴笠的这些爪牙遍布全国各地及海外重要据点,不仅掌控军队、特工,还渗透交通、警察、税务、缉私、海关、邮检、外交,在财政、经济、党务等方面,戴笠亦有很大势力。
更要命的是,戴笠掌握国民党高层统治集团的黑幕,其呼风唤雨的能量不可小觑。而且,军统“家规”严密,只听戴老板的,无视老蒋。戴笠与美国人过从甚密,也令老蒋猜忌。因此有人认为,蒋介石可能感到了来自他这位“忠实学生”势力与野心的威胁,此时的戴笠成了麻烦,所以要对军统进行改组。
但马振犊的研究成果不是这样,他认为,“戴笠对蒋介石的忠心是没话说的,他的争权夺利,只是跟同僚之间的竞争,绝没有想和蒋介石叫板的意思。戴笠也明白,以他自己的资历、水平、能力绝对斗不过蒋介石,但他确实有野心,他自认为有‘治国平天下’的本事,一向以蒋介石的弟子自居,梦想着将来接蒋介石的班。但在蒋介石活着的时候,他并不敢推翻老蒋,他还要依靠蒋去发展势力。”
马振犊曾在台湾看到过戴笠写给蒋介石的信,里面的言辞之恭敬肉麻,简直和臣子给皇帝写奏折一样。“蒋介石对戴笠,那也是骂得凶、爱得深,他既要依靠军统做事,但又不能让军统失控,再加上抗战胜利后国内外反对国民党特务统治的呼声高涨,蒋介石不得不开始考虑约束军统,但并未想彻底除掉戴笠。至于戴笠想插手海军一事,也是他在官场沉浮中感到,手上没有部队,始终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