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出生地紧邻桃江县城,县城有座风景秀丽的凤凰山,这里古树参天,白鹭翻飞,曾是楚国屈大夫作《天问》的地方,解放后一直成为县委县政府所在地,翩翩少年夏曦常在这里流连忘返。没想到夏曦战斗到最后一息的毕节,也有座凤凰山,她同样山青水秀,鸟语花香,山上的毕节烈士陵园,既是毕节市城区的风景名胜,毕节烈士陵园城区的风景名胜,毕节烈士陵园还是国家级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夏曦就长眠在这异乡的凤凰山上。占地120亩的陵园始建于1958年。当年,毕节市政府拨专款新建夏曦墓。这是陵园中最大的一个坟墓。陵墓以江底石堆砌五级台阶,墓长3米、宽2米、高1.2米,以黑白大理石交叉镶嵌而成,正面立黑色大理石墓碑,镌刻肖克将军亲笔书写的“夏曦同志之墓”六字,左右两边还立有夏曦之子夏震雷等人题写的石刻。夏曦墓不远处,是红军川滇黔边区抗日先遣队司令员阮俊臣,支队长席大明等近20名革命烈士之墓。1986年4月,夏曦墓落成时,中宣部副部长亚马、原红二六军团领导肖克将军参加落墓仪式。陵园有两幅门联,概括了夏曦光辉短暂的一生,其中正门一幅颇长,上联为:烈士永垂,精神不灭,愿作千秋雄鬼,何须马革还乡,纵绝世豪情血染山河壮;另一幅则为:“浩气枕雄关有铁骨忠魂不死;光辉昭绛汉看江山社稷长春”。
七星河水日夜流
关于夏曦的牺牲,史书的记载是:1936年2月27日,红二、六军团撤出毕节时,夏曦为了争取贵州抗日救国军第一支队席大明部随同红军长征,毅然涉急流去做工作,不幸溺水牺牲,时年35岁。这种记载语焉不详,他牺牲的详细经过如何?有没有其他原因?这在历史上也存在一些不同的说法。
关于夏曦牺牲的时间、地点及起因是没有争议的。《中共党史人物传》有详细的记载。1936年2月,红二、六军团撤出湘鄂川黔苏区,进入贵州西部的毕节,原想在贵州西部站住脚。为此,夏曦向贵州抗日救国军传达了这个指示,决定在黔西、大定(今大方)、毕节一带建立根据地,进而创建川滇黔新苏区。但是,在敌人进攻之下,红军休整了近二十来天之后,于1936年2月27日晚开始从毕节撤出。在撤离之前,夏曦曾派政治部破坏部李部长前去贵州抗日救国军第一支队席大明部前,动员该部随同长征。李去后不见返回,夏曦忧心忡忡,生怕自己又耽误一位同志的生命,夏曦对政治部总务处的饶兴说:“前几天李部长去席大明部,至今没有回来,部队转移后,李部长再回毕节就麻烦了。”次日拂晓,夏曦在报告了六军团政委王震后,决定带着警卫连到七星关接应李部长。在一个陡峭山路的河边上,前面是席大明部活动的地区,这里就是李部长回来的必经之路。于是夏曦和贵州抗日救国军司令周素园,中共贵州地下党组织负责人之一、贵州抗日救国军参谋长邓止戈等在这里休息,等待李部长的归来。过了一段时间,仍然不见人影。夏曦心里更着急了,他难过地说:“这次派李部长去,是我考虑不周,急于求成,又犯了‘左’的错误”,“要是出了事,我真该死,悔之晚矣!”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李部长回到了七星关,向夏曦报告说:“席大明不愿离开家乡,请夏主任到部队去作动员。”周素园、邓止戈分析道:席部武装是家族中二千余户共同出钱购买的枪用以保家的,如果我们不离开黔西北地区,他是我们的同盟军,如果我们离开了,他们是不会跟我们走的。邓止戈反对夏曦前去,而李部长却认为争取席部还是有希望的,坚持请夏曦再去动员。夏曦同意了,先派邓止戈和李部长过河,他留在岸上等着接应。然而,不大一会功夫,夏曦听到对岸响起了枪声。他心中十分焦急,便带着一名警卫员和两名战士,毅然徒涉过河,前去了解情况。夏曦因工作紧张,身体疲惫,行至河心深处,忽然一股激流冲来,他和警卫员被卷进了漩涡。不久,在下游不远处,战士们发现了夏曦和警卫员的尸体。次日凌晨,在敌人的炮声逼近之际,王震、肖克在一个山坡上为夏曦举行了追悼会,并安葬在河边的山坡上。
关于夏曦的牺牲,说法很多,有些说法,夹杂了一些感情因素。除了以上的“溺水身亡”外,还有两种说法:其一是“被害说”,夏曦为了壮大革命力量,将生死置之度外,毅然来到席大明部,席部有人听闻夏曦杀人不眨眼,想试试他的胆量,谈判时偷偷地在桌下放了一枪。据说夏曦的确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但是枪声引起混乱,一些不愿离开家乡的土匪趁机将夏曦杀害。还有“打黑枪说”,这种说法在部分老红军中很流行,他们举出许多例子说明夏曦不是淹死的,因为七星关前面的那条小河很浅,水大时也只能淹到腰部,夏曦死时,背上的衣服还未湿透。
夏曦之死疑点颇多。网上有篇《革命往事:夏曦之死》的文章说,在李部长一再要求下,“夏曦同志决定去作动员工作。他叫周素园先生继续留在原地休息,要邓止戈和李部长两人同他一道过河去找席大明。过河以后,夏曦又叫邓止戈和李部长两人先去赶席大明部队,赶到时再派人前来接他,他留在岸上等着”。
“他们(邓止戈、李部长)返回七星关河边时,没有看见原留在岸边的夏曦现场,却见对面河岸上有红军一排人留守,渡船也不见了。他们不得不淌涉过了河,河水深处仅及小腹。过后才得知,夏曦同志因听见枪响,忙只身淌涉过河询问情况,行至河心水深处,不慎失足,被水冲倒,牺牲了”。
就在这篇文章之后,有人提出了《几点有趣的地方》。第一,夏曦三人过河时是乘船的,后来船到哪儿去了?第二,过河后夏曦一人留在河边,听到枪声后“只身淌涉过河询问情况”,那么枪声从何而来?是前边的村庄还是身后的对岸?从前面村庄传来的枪声要到对岸去询问情况吗?第三,枪声为何而起?“庄内老百姓怕军队进庄”,但又“没有发现敌人部队”,那是警告谁的部队?第四,“对面河岸上有红军一排人留守”。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在河对岸留守而不在这边与首长在一起?他们在守些什么,渡船还是首长?夏曦被冲倒在深处仅及小腹的河水中时,他们在干什么?
有一点可以肯定,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夏曦不是死于日本鬼子的口刀,不是死于国民党的枪下,至于那条七星关前的小河,是否是吞噬夏曦生命的恶魔,七十年后它还躺在那里,我们仍然可以去看个明白。也许,一直留在岸边的周素园看到了什么,也许,如今葬在毕节烈士陵园夏曦墓附近的席大明了解一点内情,也许,红二、六军团的少数红军知道一点真相。
悠悠七星河,你在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