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黎元洪则认为:“世人对孙逸仙有错误的认识。在推翻清王朝的革命中他根本没做什么实际的工作。他返回中国时,革命已经结束。除了一些道听途说的模糊印象外,我几乎没有听说过他这个人。除了听到一些他的煽动性演说外,我也不知道他的政治观点。我对他的认识只有这么多,我认为他是个空想家。南方党(或共和党)决定以南京为首都建立一个名义上的政府。此举是为了在道义上影响国内外视听。他恰好到了上海,做了名义上的总统。当时真正的革命领袖找各种理由拒绝临时大总统的职位,因为他们认为这一职位不会存在很长时间。孙逸仙离开中国时间长,与这里的任何势力均无关联。他在国外名气很响,因此他似乎适合这个位置。我从未听说他对革命工作提供过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他的名声在很大程度上是虚构的……”
本文摘自《中国经营报》2011年6月13日第50版 作者:雪珥 原题为:洋眼看“辛亥”系列之总统府里的洋记者
1911年10月18日,星期三。
英国《泰晤士报》驻华记者、澳大利亚人莫理循离开了他那座位于北京王府井大街的宅院,赶往前门火车站。
匆匆穿过王府井大街的莫理循没有想到,几年后,“中华帝国”的皇帝袁世凯,会用自己的名字给这条大街命名,并立起“MorrisonStreet”的英文路牌。
此时的莫理循,要赶上前往汉口的火车。
8天前(10月10日),那里发生了暴动,后来被称为“武昌起义”。此时,政府军正在那里与民军发生激烈的战斗。与莫理循同行的,还有英国使馆的一名武官及俄国的一名官员,这场正在迅速向全国蔓延的暴动,吸引了全世界的关注。
3名外国人在河南信阳被拦截了下来。这里是政府军将领荫昌的前线指挥所。荫昌告诉他们,再往前就是交战区,政府军无法护送他们,将没有任何安全保障。
莫理循等三人只能返回北京。他错过了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深入汉口、武昌前线的机会。但是,从他那含糊的日记中,后世研究者却错误地得出了他曾经在汉口前线采访多日的结论。
莫理循的汉口之行,一直要到12月13日才成行。那时,战事已经停歇,他乘坐着袁世凯提供的专列,在军警的保护下,前往汉口采访“和平会议”。
无论是否亲临前线,甚至即使不懂中文,莫理循都能写出洋洋洒洒的中国报道,吸引全世界的眼光。与其说他是记者,不如说他更像是一名政客,英国著名历史学家、牛津大学教授休·特雷弗·罗珀认为,莫理循“并不仅仅报道事实,他是在策划报道”。
澳洲牛仔
莫理循出生在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的季隆,父母是苏格兰移民。莫理循自小喜欢冒险,18岁那年,他孤身一人徒步穿越澳洲大陆,在123天行走了2000英里。23岁时,他去新几内亚进行探险,结果遇到土著人袭击,被长矛刺中,被送到苏格兰爱丁堡就医,才取出了长矛的倒刺。他也顺带在爱丁堡完成了他的医学训练。
随后,作为医生,他先后到西班牙、摩洛哥等地探险。1893年,莫理循到达远东,先在日本呆了一段时间。次年、即甲午年,当中日爆发战争的前夕,他自上海沿长江到重庆,转道云南,然后徒步前往缅甸的仰光,行程3000英里,而路费仅仅是靠母亲所给的40英镑。
这之后,他将沿途的日记和照片,整理出版了《一个澳大利亚人在中国》一书。该书出版时,中日甲午战争刚刚结束,远东局势成为国际关注的焦点,正逢其时的莫理循处女作,大为畅销。这令他名声大噪,并被英国《泰晤士报》聘为驻华首席记者。自此,莫理循在中国生活20多年,见证和参与了清末民初的社会大变局,并为《泰晤士报》发出了大量的报道。
尽管莫理循不懂中文,只能依靠翻译,但他似乎对中国政治和涉及中国的国际政治具有天生的敏感。作为半道出家的记者,他并不严格恪守新闻记者的求实求真准则,而是经常将自己的揣测作为事实进行报道。吊诡之处在于,这种揣测却经常在事后被证明是事实。这令英国外交部十分尴尬,因为他们的情报总是落后于莫理循的报道,招致国会和舆论的批评,外交部官员只好自嘲说:“新闻工作者的日常主要职责就是抢先,而外交官的主要目标是准确”。莫理循因此奠定了他作为中国问题专家的牢固地位,被称为“中国的莫理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