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坛后到龙须沟,一直是明沟,两岸都是最贫困的百姓,和一些从各地逃荒而来的人。原本这里也是两岸绿树荫蔽的地方。但渐渐龙须沟两岸的参天树木为附近居民烧柴、棺材铺、灶房所用,破坏了岸堤植被。沟渠也是百姓倾倒生活垃圾之处。从而导致河岸容易发生洪水,民不聊生。建国后,金鱼池一段改成暗沟。治理以前的红桥附近的龙须沟,两边植被完全破坏,向内倒垃圾,淤塞河道,造成无法正常排水,而造成事故。金鱼池也受到污染。
北京的路都是中规中矩,只要是斜街无一不与河沟有关。斜街附近一般也多桥。
明清时代,皇家紫禁城排水系统,主要靠筒子河和内金水河(三大殿前的河流)还有另一条护城河。大内的生活污水和雨水都走这些线。有人称紫禁城的是雨污分流的,但经考证,这一说法是有出入的。御膳房泔水除了有用的卖给养牲口的人,剩下的连同宫内人员的生活污水直接通过城里的这些管道排出。紫禁城的排雨水系统,整个地下都是用青砖(太和殿前的砖石)修的暗沟。每一层台阶儿,都有无数条龙朝外吐水、故宫地面金钱眼儿都是排水系统的一部分。这些水汇入内金水河,经过护城河,最后流入通惠河。
五千年前古罗马就有冲水式厕所的系统。作为农业大国的中国与之截然不同。中国古来从无水冲厕所。北京地区都为旱厕,即使是故宫内也无厕所。这大概与中国文化中不齿谈人体排泄有关。灶灰放在粪便盆里,每月初四由粪车统一从紫禁城东门出走崇文门到崇文门外。粪便并非一无是处,宫里的太监把粪便卖给粪霸,粪霸把粪便晒成粪干,之后卖给农民作为农业肥料。
如今粪便进入了排水系统,一方面严重污染水源,另一方面,化肥取代了粪便成为农业肥料,造成土壤板结水土流失。原来北京胡同内还使粪井,拉到粪便处理厂,有较高的处理率。厕所改成水冲之后,粪便处理厂拉一车没多少干货,稍作处理之后,大量污水直接打到污水处理厂处理。使得很多抗生素、病菌等进入水体,造成水污染。
1949年,政府称北京的排水系统大部分已经年久失修,于是开展大规模的排水系统修整工程。正阳门西侧护城河在谭老师小时候已经很臭。
建国之后的修整。前三门大街北侧,沿着城墙根的北侧(宣武门教堂新华社大楼)修了两条直径一米二的引水渠,引到东便门外的通惠河之中。北边的污水全部拦截,前三门护城河环境得到大为改善,这一工程在1957年完工。居民明显感到河水变清,但还有点臭味。这大概是因为北京城上游来水少了,城南的污水还是没有完全拦截。1956年三家店水库修建,永定河到三家店之间修了个大坝,利用金水河元朝的故道,修了永定河引水工程。治理永定河一直是困扰各朝政府的心患,直到1956年修了官厅水库,把泥沙拦在上游,才解决了永定河泛滥的问题。永定河引水渠一直修到玉渊潭,又建了八一湖和昆玉河,从西便门引到城内,到护城河,拓宽了护城河到60米(1958年)。水打开之后,前三门护城河(原铁路,从广安门火车站到前门西站拆除了)拓宽。当时谭老师正上小学,永定河来的水特别清,河内还有鱼,小孩子特别开心。时人说,这里(前门西大街,现在肯德基所在位置)要建码头,直通天津。
到1965年,国际形势越来越紧。北京要修第一条战备地铁,当时有人提出埋护城河、挖城墙的计划。梁思成院士公开坚决反对,最终毛泽东给杨勇写了一封信,确认了该计划。这一计划在北京的下水道的发展中是一个重要转折点。
“前三门盖板河”。地铁建成后,原有河道改为盖板河,也称方沟(前门外高层建筑下),8米宽,4米高,内置电灯,可作为战时疏散。但目前淤塞严重。直到现在,这个暗沟,是最大一条进入高碑店污水处理厂的干管。历史上,北京城的内城和外城的水都流入此管。一直到八十年代的时候,修至高碑店。1965年刚刚修成时,还引过永定河的水,但后来永定河河水越来越少,随之湮灭。
北京的下水道责权不分,北京市排水集团成立区区几年,集团所控制的下水道范围,集中在清河、高碑店、方庄、小红门、吴家村。由于人力财力限制,对于北京排水的一些问题,排水集团无法得力处理。例如,立交桥排水一直是困扰市政的难题。农展馆门前立交桥,地势比北京市下水道高不了多少,一下雨必然淤积。为解决此问题,所有立交桥下修了水泵。但水泵抽水功率毕竟有限,一旦遇到特大雨水的时候又难免淤积雨水。设计泵站的时候,都是十几年一遇的。但现实情况往往导致泵站功能无法很好展示。例如塑料编织袋等垃圾进入水泵或水泵外部拦污系统,就会造成水泵无法正常工作。
随着北京的立交桥越来越多,北京道桥公司和市政管理处一部分泵站管理财产和人员,约40%归排水集团,由集团集中调配。过去由市政管理处管理泵站的时候,每个泵站有三四个工作人员。工作内容不仅仅是排水,还有立交桥设施维护等工作。所以即使北京可能几年下不了几场雨,这些劳动力也得到的充分的运用,这部分市政支出利用得也好。但现在新的排水集团管理模式,每个泵站的工作人员只负责下雨时候的工作,限制了很多劳动力。而泵站越来越多,如何充分发挥这些工作人员,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