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统会”成立后,即着手改组上海所有的工会组织。“工统会”自封为“上海各工会最高组织,负责改造指导工会之责任”,叫嚷要“将前有之总工会剥皮换骨”。“工统会”还派出“指导员”到工厂去组织所谓的“工会”,强迫工人入会激会费,否则就要加以处罚,并任意斥责打骂工人。他们禁止工人罢工,规定如要向资方提出要求,必须先经他们批准;他们还任意修改工人提出的条件,强迫工人承认。
“工统会”不仅是一个反动的工会组织,而且还是一个镇压工人运动的反革命武装团体。“工统会”的护工部,有一支600人的护工队,是由国民党军队改组而成的。他们搜捕共产党员和积极分子,破坏真正的工人组织。三友实业社的共产党员张廷雄、周赞文、徐德福就是被“工统会”护工队“设法暂时扣留”后,由26军司令部捕去的。三友实业社的工人得信,找“工统会”讲理要人时,“工统会”竟不予理睬,完全暴露了其直接镇压工人的真面目。
“工统会”建立后,党的工运策略主要是反对“工统会”。但处于地下活动的党和工会组织,是与其公开对立,还是尽量利用“工统会”的合法“外衣”以保存力量,并在其内部团结群众,开展斗争,揭露其真面目。1927年6月的《江苏省委工作计划》中曾提出,根据各个工会的“不同情况、分别对待”的原则:“如果整个群众尚在我们手里的工会绝对不加入统一委员会”;“如有部分的群众已在反动派之手的工会,便应该命令该工会全体加入,马上提出进行经济斗争,暴露他们的假面具,夺取整个的群众。”8月13日蒋介石因国民党内部派系斗争宣布下野后,中共江苏省委发了(我们的行动大纲),提出:“我们要乘这机会把‘工统会’打倒,把工人的一切组织和斗争,仍然集中在‘上总’指挥之下来。”8月18日关于恢复赤色工会的江苏省委通告中,要求各区在群众中做广泛的鼓动宣传工作,“凡经‘工统会’改组过的工会,须将原有工会恢复起来,以群众的红色恐怖对付‘工统会’的反动分子。已加入‘工统会’的,须领导群众宣布‘工统会’的罪状,退出‘工统会’,以群众的红色恐怖打击其首领。末加入‘工统会’的,更要加紧工作,尽量活动,准备与‘工统会’斗争”。
根据江苏省委的要求,中共沪东区委在电车俱乐部召集了有各工会代表80余人参加的代表会,提出:“打倒欺骗群众、勾结资本家,压迫群众的‘工统会’。”又在永安纱厂、厚生纱厂、恒丰纱厂。中华袜厂等群众会议上进行了反“工统会”宣传,散发了“上总”的反“工统会”宣传品和区委印的极富特色的传单;在杨树浦、引翔港一带贴了4000份反“工统会”的标语;各厂的党团员还用粉笔和木炭在工厂内外写了一些标语。在这次行动中,电车俱乐部恢复了。继8月份党领导的永安纱厂工会公开成立后,9月,恒丰纱厂工会也半公开地成立了,这就鼓舞了大部分消沉的工人。但在这次反“工统会”的宣传活动中,魏朋生等8名党团员被捕。9月底,永安纱厂还发生了一次工人反对“工统会”指导员的短暂罢工。在这以前的几个月,“工统会”曾派一个王检查来当指导员,筹建黄色工会,在工人的斗争中被驱逐出厂;还有两个反动工头,细纱间的陆小妹(与布机间党员陆小妹同名同姓)及平车的赵祥根也是在工人斗争中被开除出厂的。但时隔不久,他们在反动势力的支持下,又重新回到工厂欺压工人。9月底一天的半夜,这3人鬼鬼祟祟来到细纱间,被工人发现,发生冲突。细纱间党员王德兴未经党支部同意就带领工人关车罢工,再派团员陆宝妹、陆根妹姐妹俩到布机间找党员陆小妹,要求布机间工友支援。
当陆小妹等赶到细纱间时,细纱机已全部停转,除工头赵祥根尚在与党员王德兴对扭外,“工统会”指导员王检查等已跑回办公室策划对付工人的办法。天刚亮,夜班工人下班出厂时,“工统会”已与资本家一起在厂外纠集一些拿着凶器的流氓,准备对付赤手空拳的工人。工人们想把党员陆小妹等夹在中间一起冲出厂门,但被水龙冲回厂中,只得一个个从厂门口搜身检查的小门出去,当场9人被扣留在办公室内,其中党员7人(陆小妹、王德兴、沈阿大、陆阿四、江连喜、金四、王黑子)。
下午,除陆宝妹、陆根妹姐妹俩因尚属年幼外,7名党员都被巡捕押走。以后又移送上海地方法院审理,陆小妹被判刑7年。按照中共江苏省委的布置,“上总”在10月份,集中力量组织了反对“工统会”特色运动周。上海各业工人纷纷响应,掀起了反“工统会”高潮。10月3日,沪东估衣业工人召开代表会议,一致通过反“工统会”压迫和脱离“工统会”的决议。上海米业职工会沪东和浦东区代表大会也联合发表《反对“工统会”告上海工友书》,宣布退出“工统会”,重新团结在“上总”指导之下。10月24日,沪东和沪西各棉纺厂联合召开代表大会,发表反“工统会”宣言,宣布永远同“工统会”脱离关系,拥护“上总”。全市各革命工会纷纷发表宣言及告工友书,还散发传单,揭露“工统会”罪行,给予“工统会”狠狠的一击。不久,国民党内部矛盾重重,“工统会”自行瓦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