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英国《金融时报》12月17日报道,未来几十年中国的老龄人口将急剧增加,中国需要建立一个良好的养老体制以应对这种变化。最早到2010年,中国的适龄劳动人口占总人口数的比例将达到峰值,而在2 0 3 0年前,老龄人口的比例将翻一番。
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统计,到2 0 5 0年中国8 0岁以上的老龄人口比例将远远超过世界其他国家。目前这些人群还具有劳动能力,但本世纪中,当年龄小得多的一代人就业时,老龄人口将成为经济发展的重大阻碍。
良好的养老体制再加上其他社会福利项目改革将帮助中国在经济增长上再度实现平衡,不再依赖投资和出口而是靠消费来实现增长。
中国从1997年开始进行养老体制改革,当时国务院公布了一项新的城镇养老制度。现行体制包括两部分内容:一部分固定收益来自企业缴纳的工资税(从中提出17%),一部分出自个人账户,由职工和政府按工资总额的8%共同缴纳养老保险金。该体制仅覆盖一半的城镇就业人口。与此不同的是,农村的养老计划就没这么慷慨了,仅能覆盖12%的就业人口。
不过,1997年开始的这场改革取得的成果十分有限。其他老龄化国家面临的最重大阻碍同样困扰着中国:在将现有的“现收现付制”变成基金制的过程中,过渡资金从何而来。在“现收现付制”下,目前的就业人群为现有的退休人口支付养老金;而按照基金制,目前的就业人口为自己将来退休以后缴纳养老保险。
迄今为止,部分过渡经费来自中央政府提供的补助金,但各级政府在谁该为此埋单上意见不一,从而阻碍了该体制的发展。个人账户资金原本是用来让人们将来退休后支取养老金的,结果却被政府挪用,填补了过渡经费的缺口。
另一个问题是,如果要把这一体系缩小到省一级,将比原定计划更难推行。现行的分散体系——或是由国家推行,或是由地方政府执行——并不能有效分享资金积累。某些地区的结余没有用来弥补其他地区的空缺。经济发达地区反对共享养老保险金,因为这可能会把资金转移到欠发达地区。
考虑到改革国企所需的巨额费用——在计划经济时期国企负责职工的养老,而且1 9 9 7年养老制度改革后政府的养老资金有限,动用将来的养老资金为目前的过渡期提供经费这一现有的“胡乱应付”式体制或许难以避免。
但这一体制是难以持续的。如果不大幅提高养老金缴纳额度,或者随着时间推移从财政预算中拿出更多资金,政府将无法继续支付养老金。此外,地方政府可能会进一步反对有效共享养老资金,各地缴存比例差别极大,这种差距可能还会进一步加剧,发达地区就业人口缴纳较低比例的养老保险就能得到较高收益,这将加剧地区收入的不平衡现象。
在最新的《中国经济季刊》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中国组负责人史蒂文·达纳韦和该组织驻北京高级代表维韦克·阿罗拉建议,中国如果要走出困境,就应该把问题分成短期和长期两个部分。就长远而言,政府应当建立一个基本性质与1997年体系类似的全国范围的新养老体制。不过,这一新体制应当覆盖所有就业人口——既包括城市也包括农村——而且应当积累了15至20年的养老保险后开始支付养老金。通过这段时间的积累,新体制下的个人账户将有充分的资金,能长期维持下去。
短期的问题是要为现有退休职工以及在新制度启动前退休的人员支付养老金,政府应当单独处理这一问题。中央和地方政府应当进行协商,解决成本分摊问题,并确定类似养老金水平及退休年限等重要参数。
由于政府的财政状况大为改善,现在实现这一目标远比几年前容易。此外,来自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的资金以及政府出售国企股份的未来收益都可能用来支付养老金。
单独处理短期问题能解决主要的障碍,满足一个更急切的需求。一个良好且可持续的养老体制才能覆盖未来几十年里开始退休的大批城镇和农村就业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