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期:自认报头题字“太垮”
1936年至1949年,是毛泽东军人生涯较为“忙碌”的时期,环境因素影响导致其书法的退步。据在毛泽东身边工作多年的陈秉忱回忆:“延安时期,领导抗战和建党,工作、著作任务那样繁忙,毛主席仍时常阅览法帖(阅过的晋唐小楷等帖一直带在身边)。”从陈秉忱的回忆可以看出,毛在那段时期几乎不常练字。虽然读帖比较能解决的是字的架构和造型,但对用笔方面帮助较少。
毛泽东的中期书法以行书为主,我们从他给儿子岸英、岸青(1941年1月31日),以及为抗日战争胜利题词等手迹中可以看到,这段时期毛的书法已不见1924年那时的秀美感,变得重滞,用笔亦不够自然。但也有很多书法评论家认为,那时他可能有一种书体求变的心态。
有趣的是,此时期毛泽东对自己的书法也颇有“自知之明”。他在1953年2月23给柯庆施的信中说:“提议《新华日报》换一个报头,原报头写得太垮。”《新华日报》现在的报头是毛泽东1964年7月29日所题。他曾于1949年9月、1953年2月23日两次为《新华日报》写过报头,但对这两次题字都不满意,因此一再修改。
晚期:始认草书学怀素
毛泽东学草书,可以肯定的是在怀素《自叙帖》下过功夫。从他在1959年6月写的一幅《韶山》诗可看出,无论从结体、用笔、章法上都未进入草书的堂奥。一直到了1962年及1963年,分别发表的《卜算子·咏梅》和《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才真正体现了毛泽东在草书方面的风骨。坊间评论认为毛泽东草书承怀素狂妄之风,但更多书法家认为,毛的草书与怀素草书有气质上的差别。
怀素书法字型变化丰富,配合用笔的律动,呈现怀素不拘成法的创作精神。而怀素又有狂僧之称,虽然出家为和尚,但与他同游的都是满肚学识,往来都是政坛上对书法十分有造诣的人。当时的御史许瑝说他的字:“志在新奇无定则,古瘦漓骊半无墨,醉来信手两三行,醒后却书书不得。”与被当时人评为性灵豁畅的“草圣”相比,毛的草书仍有距离。
毛泽东谈书法学习
●字要写得好,就得起得早;字要写得美,必须勤磨练。刻苦自励,穷而后工,才能得心应手。学字要有帖,帖中要发挥。
●字的结构有大小、疏密,笔画有长短、粗细、曲直、交叉,笔势上又有虚与实,动与静,布局上有行与行间的关系、黑白之间的关系。你看,这一对对的矛盾都是对立的统一啊!既有矛盾,又有协调统一。中国的书法里充满了辩证法呀!
故事
黄炎培催毛泽东还王羲之真迹
1959年,毛泽东得知黄炎培有一件王羲之的真迹,便与黄炎培商定借用一个月。真迹借来之后,毛泽东爱不释手,工作一停下来便拿起真迹翻看研究,反复揣摩,时而拿起笔来对照练习,练到兴头上,连吃饭也忘了。但毛泽东没有忘记一个月的借期。
然而,黄炎培更珍惜他的这本书法名帖。借出一周后,他便不断打电话询问主席看完没有,什么时候归还。卫士婉转地报告主席说:“黄炎培那边又来电话了。”毛泽东说:“怎么他也学会逼债了,不是讲好一个月吗?我给他数着呢。”卫士解释说:“他不是催要,是问问主席还看不看。”“我看,”毛泽东喝了口茶,拿起烟嘴继续说道:“到一个月不还,我失信;不到一个月催讨,他失信。谁失信都不好。”
可是,黄炎培还惦记着他的艺术珍品,又来电话了,这次电话一直打到毛泽东那里,先是谈了些别的事情,最后又问起那本真迹。毛泽东说:“任之先生,一个月的气你也沉不住吗?”事后,毛泽东风趣地说:“黄炎培不够朋友够英雄。”
一个月到了,毛泽东将王羲之的真迹用木板小心翼翼地夹好,交给卫士,并郑重嘱咐:“送还吧,零点前必须送到。”卫士说:“黄老说过,主席只要还在看,尽管多看几天没关系。”毛泽东严肃地说:“送去吧,讲好一个月就是一个月,朋友交往要重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