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毛泽东面前,我确实有点拘谨,当听到这话后,震动了一下,没有觉得好笑,所以我的表情仍很严肃,认真。毛泽东想用这种直率的、乡野式的语言同我交谈,缓解一下气氛,我明白过来后,我也笑了,气氛活跃了起来。
但是我没有笑出声来,倒不是“屁”字我对它听不惯,而是出自毛泽东的口,是第一次那么别扭,那么不是滋味。而且使我被动,因并未从根本上解脱困境。我的笑有点“迎合”毛泽东的笑,但心中并不开心感到委曲。
童年在农村生活过的我这个“野孩子”,什么粗话、脏话、难以入耳的骂人的话,什么没有说过,什么没有喊过?但是,与我以前三次见到的毛泽东大相径庭。在此之前,毛泽东给我的印象是庄重严肃,温文尔雅,才识渊博,每句话都一字千金、掷地有声的,一派大家风范。而眼前的毛泽东却说出这样的粗话,印象中的毛泽东和眼前的毛泽东发生了激烈地冲突。
我当时感到像是小孩子受了大人的戏谑,感到委曲、不“平等”,因为我不能用同样的粗话回敬毛泽东,只好吃“哑巴亏”了。在农村孩子们间的粗话,那是礼尚往来的,只要大人不在场,都信口互相攻击的,一直到拳脚相加,分个胜负。在我的家乡,小孩不能对长辈顶嘴的。
以后发现,那些我心目中敬佩的领导者们,包括毛泽东,说笑起来也是不顾雅与不雅的,这一点与“俗民”相同。这与人的性格有关,毛泽东是这种人,喜怒哀乐的情感任意挥洒,并不是“欺侮”小孩。在严肃的政治会上,不是也出现彭德怀对着毛泽东“骂娘”吗?!
以后,在一些回忆文章中读到,甚至在高层的外交场合,毛泽东也让粗话流出到口外,引起与他会谈的外国首领的震惊。甚至毛泽东与警卫战士们发生笑谈“屁”的故事,他把自己置身于与战士平等的地位。毫无职务的不同而发生“不平等”的感觉。毛泽东并且把“屁”字嵌入他的诗词之中,抬高了“屁”的身价。
美国前总统沃克布什回忆他1975年10月访问中国,会见毛泽东时的交谈,他回忆道:“……毛泽东也来自农村,在外交会谈正常进行中,经常用一些粗话,比如在谈论另一个话题时,他把美中关系中的某个特殊问题,说成是比‘放狗屁’还无关紧要。他的一位负责的女翻译照翻不误。这个词甚至在哈里杜鲁门的粗话词汇中也找不到。”
毛泽东口吐粗话不但可以登大雅之堂,而且登上了两国首脑交谈的场合说出,使美国总统老布什感到惊讶,不能不说毛泽东也算是创造了。
不仅如此,毛泽东把“不须放屁”放在他的诗词中,也算是别有风趣的。在文人眼中看来可能不雅,而在广大的工农群众听起来,都感到顺气痛快。如1976年1号诗刊发表的《念奴娇鸟儿问答》:
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吓倒蓬间雀。怎么得了,哎呀我要飞跃。
借问君去何方,雀儿答道:有仙山琼阁。不见前年秋月朗,订了三家条约。还有吃的,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还有个关于“屁”的笑话,是有关毛泽东与战士之间的故事,是会引人捧腹大笑的:在大笑的声中,读者会发现,毛泽东是怎样动员战士们共渡难关的。有这么一个故事:
转战陕北时期,生活十分艰苦,天天吃黑豆,天天胀肚,没完没了的放屁。
一天,在一个小山村梁家岔,几位卫士在毛泽东所住的土窑门前值勤,每当那一位卫士放一个屁时,都引起值勤的同伴们哄笑一阵,真是屁声不断,笑声不断,好像是在进行“放屁比赛”。毛泽东在土窑办公,自然也都听到了卫士们的笑声和屁声,于是他走出土窑,对卫士们进行政治思想工作,他知道这屁声是由于生活条件困难,因吃黑豆造成的,笔者推测,大概他老人家也想轻松一下紧张的劳动状态,于是毛泽东在几位卫士面前说:“黑豆好吃吗?”卫士听后,暗想黑豆不好吃,但又说不出口,毛主席也在吃黑豆呀!他老人家不嫌黑豆难吃,这怎么说呢,又不愿意说假话,说好吃,所以听到毛主席的问话,都保持沉默,不言不语。这时不知那位卫士放出了一个屁,毛主席听后,就幽默地说:“这是哪一位说‘不’呀!”,这句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了几位卫士的哄堂大笑,这一笑不要紧,因为腹压加大,有一位卫士放出了更响的一个屁,毛主席听到后,也笑了,大声说:“唉呀!打雷了,打雷就要变天了,看来胡宗南的末日不远了,本来咱们的陕北就这么点个地方,土地又贫瘠,农民打的粮食刚够自己吃,胡宗南来了二十多万人马,又吃又糟蹋,弄得咱们粮食紧张,只好吃黑豆,我们要渡过这一难关,再过几个月,咱们到蒋管区去作客去!”
困难随着笑声消失了。
毛泽东话音一落,响起了更热烈更长时间的笑声,故事在笑声中结束。
引来的这则故事,我还未查到原始的作者,但我相信根据毛泽东的性格判断,故事是真实的。
我不知道在湖南农村中,有无关于“屁”的故事。作者童年时在农村中生活,听到过关于屁的故事,不少谚语也与“屁”相关。也有关于“屁”的诗、祭文等,真可以说是一种屁的民俗文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