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方的图-2编队,在遭受我军飞机的攻击下,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反而队形越打越密,虽然接连有飞机起火坠海,但是依旧保持队形,对于外来的一切似乎处变不惊,沉稳不移。58年之后硝烟散尽,然而至今依旧让人费解的是,让美国空军最为胆战的米格-15飞机到哪里去了,本该担任空中掩护职责的米格飞机,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战斗当中?
焦景文:那天呢他们还错了。他们本来是,应该是这个起飞以后,把时间对好,结果他早起飞,早到那个地方。
吴清江:我们是早到了四分钟,他们是按照原来的时间起飞,所以我们到了鸭绿江,他们米格刚起飞。实际那个四分钟是在准备过程里头有一个变化,后面组织工作上没有跟着变化。
解说:吴清江所说的这个“变化”,就是指在11月28日晚,24团1大队得知任务有变,轰炸目标不再是大和岛,而是大和岛尖上的灯塔区。由于灯塔区面积狭小,为了提高轰炸机命中率,继而将9架轰炸机的编队,从大队品字形改为了中队跟进。但是每一种队形从起飞到完成编队,所需要的时间是不同的。大队品字形从起飞到完成编队,所需要的时间共7分钟,中队跟进编队只需要4分钟,致命的失误就出现在这里。从起飞到编队完成所需要的时间缩短了,却没有相应推迟起飞的时间,再加上发令员又提前三十秒发出起飞信号,导致轰炸机部队到达集结空域的时间,比原计划提前了四分钟。这四分钟对于多支部队协同作战而言,简直是致命的打击,可是难道这四分钟在空中就没有机会消减掉?
吴清江:这个就是指挥的问题了,这个空中的管不了了,指挥的怎么协调的问题,就是已经错了,前面错了,我怎么调整两种办法。一种办法就是空中叫我们,你们转一个圈,那不就调整过来了。没有,没有告诉这个,那我们就走,我们走的是顺风速度已经减得编队都编不上了,僚机编队它得有个速度保证。所以长机也没办法再减了,减到300公里,最后没办法,再减飞机要掉下去了,所以又是顺风,但是地速,和地面那个关系讲还是360。所以还是早到,到那个进入点,我们还是4分钟,这个都不说它。因为那个时候的指导思想,空中和地面都是这样,对时间概念不是那么清楚,就是空中的协调是不是要那么精确,那么准确。没有现在,都是后面,当然我们来说是付了血的代价了,来得出空中怎么协调的问题。
解说:当时空3师7团执行空中掩护任务,9团的焦景文正好目睹,轰炸机提前达到会合点上空的场景,作为大河岛之战的旁观者,多年后焦景文依旧唏嘘感慨。
焦景文:提前了,你在我们机场上转一两圈就行了,结果都一直就那样错误的提前了,到那以后,人家一到那以后,人家四十架F-86一下子上去把这个九架飞机啊,只有五架飞机没被打掉,而且是每个飞机身上都有好多窟窿,我们到那去看去了。我说这样的话,这还能行?那飞行员,那领航员那硬着头皮都往下冲啊,自己都牺牲了。
解说:今年吴清江和老战友李清扬专程到丹东相聚,因为丹东市有四座志愿军烈士陵园,他们希望能够寻找到一些当年牺牲战友的下落。
烈士陵园管理人员:名单这有,我们都给集中起来了。
李清扬:空八师。
烈士陵园管理人员:您坐,您坐我给您找。
吴清江:这里空军还真不少,一共116个,真正在你这个地方的不一定有。
烈士陵园管理人员:不一定有,我看,这有名字吗?
吴清江:就是这四个。
烈士陵园管理人员:周光馀、何国基。
吴清江:这四个。
烈士陵园管理人员:张孚琰。
吴清江:这四个跳一个回来了,跳伞跳一个回来了,这个跳回来了。
解说:实际上,吴清江和李清扬也清楚,大和岛一役牺牲的战友,莫不是在海面上爆炸的,或是跳伞落在11月底冰冷的大海中无法生还,唯有一名战友幸运地跳伞生还。第三中队左僚机陈海泉,而他的下落竟也是轰炸大和岛四年之后,战友们才得知的。遗憾的是,就在我们联系陈海泉老人,希望能够采访他的时候得知,老人在今年刚刚去世。
吴清江:假设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假设,还是早到的原因被敌机打上了,还是晚到会不会被敌机伏击,这也是个假设。这都是个偶然,都是几个偶然碰上了,所以现在再去探讨这部分已经,作为我们讲,已经没有什么太大意义,也不是追究哪个责任。我们就探讨这个事情为什么是这样?要把它说清楚,不然老是一个谜。现在没有人能说清楚了,一大队我们大队的长机领航的刘恩阳,1965年是1969年牺牲了。训练的时候,在南京。邢高科三中队领航长,温宗元1952年6月13号在齐齐哈尔夜航,在靶场也牺牲了,训练。现在就剩我这个二中队的知道这个事,所以我就想把这个讲讲清楚就完了。
解说:丹东,来这里寻找在朝鲜战场上牺牲的亲人、战友下落的人很多,什么音信都没有找到的人也有很多。往往他们会在漫漫的鸭绿江江面上,撒下一捧花瓣,为那些年轻的、逝去的,遗落在海里、空中、异国他乡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