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杰,1952 年生,江苏人。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副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科学社会主义学会副会长、中国国际共运史学会副会长、中国政治学会常务理事;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成员、国家社会科学规划专家评审组成员;北京市党的建设专家顾问组成员;北京大学、国防大学等院校兼职研究员或教授。2003 年7 月前在中央党校工作,曾任中央党校校委委员、科社教研部副主任、政法教研部主任、科研部主任等。
        迄今出版著作近50 本,发表论文500 余篇,电视专题片多部。著述达600 万字以上。成果涉及马列主义、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社会主义;国际政治、国际共运史;政治学、党史党建、领导科学与领导艺术;经济和社会发展战略、精神文明建设等多个领域。先后给许多中央部委、省市委、军队、党校、高等院校等作过数百场报告。为新华社撰写特约评论员文章数十篇。1992 年起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1997 年当选为十五大代表;1996 年和2001 年两次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多次获各种教学奖、优秀论文奖。

 

       记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我们正在从事的伟大事业,也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研究的中心课题。20多年来,我们已经围绕着它做了很多文章。随着时代的发展,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研究迫切需要进一步深化。您认为,应该从哪里突破并深化呢?

 

       李忠杰:我认为,抓住“价值”二字做文章,认真研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问题,争取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可能是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推向前进的一个着力点,也是进一步丰富和发展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一个切入点。

 

      记者:您1997 年曾在《人民日报》发表过一篇文章,副标题叫“由房屋而论什么是社会主义”,很新鲜。里面好像涉及到了社会主义的价值问题。

       李忠杰:是的。“由房屋而论什么是社会主义”原来是那篇文章的标题,发表时编辑将它改成副标题了。文章的大意是说:我们建造一所房屋,当然必须考虑这座房屋的形式问题:多长? 多宽? 多高? 什么样的门窗? 墙壁? 形体? 颜色? 风格? 等等。所有这些,都要认真研究、明确回答,按照要求严格设计和施工。但是,在回答所有这些问题之前,实际上必须首先回答一个最根本的问题:这座房子是干什么用的? 也就是说,这座房子的功能是什么? 对我们有何价值? 建造这座房子的目的和任务是什么? 只有首先明确了这些问题,设计师才能开始设计,工程师也才能着手施工。倘若这座房子是做礼堂用的,就要按照礼堂的功能要求设计它的具体形式,使它有较大的空间、宽敞的舞台和一定数量的座位。倘若是做居民住房用的,那就要按照住房的功能要求,设计一定数 量的单元套房。只有这样,房屋的具体形式和基本特征才符合它的功能、价值、目标和任务的要求,才能真正起到它的作用。同样的道理,我们搞社会主义,当然需要知道社会主义的具体形式和基本特征,但更为重要的,是应该知道它的功能、价值、目标和任务,即社会主义是干什么用的。社会主义的一切制度、体制、模式,都要围绕着这个中心问题来设计和建设。只有这样,我们建设起来的一切社会主义的具体形式,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社会主义的功能和价值,实现社会主义的目标和任务。过去,我们在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中的偏差,就是只注意到了社会主义的具体制度和形式,但没有注意到它的功能和价值,就形式讲形式,把形式摆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而不是根据功能、价值、目标、任务的要求来设计和规定具体形式,犯了本末倒置的毛病。

 

       记者:您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说明了价值无论是对于房屋还是社会主义,都是最为重要的。而形式是好还是坏,关键是看能否实现其对于我们的价值。形式要服从价值,而不是价值服从形式。

 

        李忠杰:是的。我从房屋的形式和价值说起,意在形象地揭示,邓小平社会主义本质论的真谛和高明之处,就在于实际上揭示了社会主义的功能、价值、目标和任务,说明了社会主义的一切具体制度和形式,都要体现、服从、符合这个功能、价值、目标和任务的要求。符合这个要求的,就坚持;不符合这个要求的,就改革。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社会主义的其他一切概念,都要服从于社会主义的本质。抓住了本质,才抓住了社会主义范畴中最核心的内容,才能真正科学地 回答“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

 

       记者:8 年时间过去了,您认为房屋这个比喻还贴切吗?

 

       李忠杰:这个比喻现在看来仍然是贴切的。但当时我主要想说明形式与价值的关系。而现在,我认为需要对社会主义的价值本身作进一步深入的研讨了。房屋通过适当的材料营造了一个与大自然相对分离的独立空间,使人能够处在适宜的生存环境和条件中,保障生理和精神的安全、舒适,防止外部环境和生物对于人类的侵害。这就是房屋对于人的最核心的价值。千百年来,甚至从人类开始穴居起,房屋的形式发生过无数的变化,但它满足人的生存、安全、舒适需要的核心价值却从来没有根本的不同。如果有什么不同,那也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类的价值需求会愈益丰富和提升;在不同时代,各种形式满足人类价值需求的层次、水平和质量有所不同。同样,社会主义与我们人类之间,也有一种基本的价值关系。人类之所以需要社会主义,就是因为它对于我们有可资利用的价值,能够满足我们某些最重要的价值需求。社会主义的形式可以多种多样,但它归根结底,是要能够满足我们对于它的价值需求。在不同的历史条件和社会环境下,社会主义的形式会有不同的表现和特点,但它对于人们的价值应该是基本的、稳定的、一贯的。判断某种社会主义形式适用与否、优劣如何,主要不是看它的形式,而是看它所包含的或能够实现的核心价值。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目的并不是锁定它的某种特定的形式,而是从根本上利用它对于我们的核心价值。认识和揭示了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我们采用社会主义的这一种或那一种形式才有明确的目标和取舍的标准,如何改革和完善社会主义才有正确的方向。

 

        记者:您一直在强调价值。价值问题在哲学领域 比较早地受到了重视。但在科学社会主义领域,价值、价值观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等等,曾经长期在我们的视野之外。国内一些关于社会主义的辞典中,好像连这样的词汇都没有。请问:什么是价值?

 

        李忠杰:这里所说的价值,不完全等同于经济学上作为一般人类劳动凝结的价值范畴,而是主要指某种物品、形制、规范或活动对于人类的有用性,大体上就是它的使用价值。没有使用价值的东西是不受人们欢迎的。具有使用价值,也就是对人有价值。只有真正体现出对于人的价值,才能真正持久地发挥它对于人的有用的功能,也才能受到人们的欢迎,并具有恒久的生命力。 价值有基本价值、特殊价值、不同层级的价值等等。在不同的时代和环境条件下,价值会有不同的要求和内容。但贯串其中的,必有它的核心价值。核心价值是最基本的价值,也是比较恒定的价值。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主义的次级价值、具体价值、乃至某些基本的价值会有变化和发展,但核心价值大体应该是恒定的。抓住核心价值,就抓住了社会主义价值需求、价值创造、价值体系、价值实现的关键。

 

       记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与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有区别吗?

 

        李忠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立足于当代中国实际的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既具有社会主义的共性,又有中国的个性,同时还具有时代性。我们要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与实践进一步推向前进,就必须及时注意研究它的核心价值,适时构建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随着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形成,价值问题已经越来越多地进入了我们的理论和实践。

记者:邓小平研究过价值问题吗?

 

        李忠杰:邓小平没有专门研究过价值问题。但在讲到其他一些问题时,曾经使用过“价值”、“价值观”等概念。从我检索的情况看, 《邓小平文选》三卷中,一共有11 次使用了“价值”概念。在《邓小平年谱》(1975 年- 1992 年) 中,则12 次使用了“价值”一词。 “价值”在不同情况下的使用,反映出他对于价值问题的一些观念和思考。

 

       记者:邓小平论述过社会主义的价值问题吗?

 

       李忠杰:邓小平没有直接论述过社会主义的价值和价值观问题。但他对于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一基本问题的思考和回答,实际上渗透和包含了非常深刻的价值论思想。比如,邓小平从不同角度强调: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实际上这就是肯定社会主义对于中国的价值。他总结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教训,从不同角度指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发展太慢也不是社会主义;僵化封闭不能发展社会主义,照搬外国也不能发展社会主义;平均主义不是社会主义,两极分化也不是社会主义;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没有法制也没有社会主义;不重视物质文明搞不好社会主义,不重视精神文明也搞不好社会主义。这些论断,用的都是排除法,但排除的结果也就从正面确立了社会主义的内容,也就是揭示了社会主义的基本价值。再如,邓小平强调:“社会主义经济政策对不对,归根到底要看生产力是否发展,人民收入是否增加。这是压倒一切的标准。空讲社会主义不行,人民不相信。”在他指导下制定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明确把建设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作为奋斗目标。这里的“富强民主文明”,应该说就是我们所需要的核心价值。特别是在1992 年初的南方谈话中,针对人们在姓“社”姓“资”问题上的困惑,邓小平明确提出了社会主义本质论,从一个新的高度,揭示了社会主义的最主要功能和最基本价值,从而更深刻地揭示了社会主义各种制度、特征的内在联系,指出了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和根本任务,把我们对社会主义的认识提高到了一个新的科学水平,实际上就是提到了核心价值的水平。

        记者: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我们整个社会对于价值问题的研究愈益展开,人们对于价值问题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价值观念”、“价值取向”等概念也越来越成为社会流行的话语了。

 

       李忠杰:是的。江泽民同志不仅对价值问题给予了越来越大的关注,而且赋予了价值问题更高的理论地位、思想地位乃至政治地位。在他的讲话中,价值观一词使用达几十次之多。

 

 

        李忠杰:从现已公开发表的讲话和著述来看,江泽民同志还没有直接使用“社会主义的价值”、“社会主义价值观”、“社会主义价值观念”、“社会主义基本价值”、“社会主义价值体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等等概念和范畴。但如果不限于直接的概念和论述,而是从他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问题的思考和回答来看,从“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体系和本质来看,江泽民同志实际上越来越多地触及到了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问题。比如, “三个代表”的要求,实际上集中概括了中国共产党的价值追求,从根本上揭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取向。又如,将三大文明融为一体,更加全面地确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目标。再如,2001 年的“七一”讲话中,论述了人的全面发展问题,表明了我们党对于人的问题的研究和认识愈益深化。从检索某些词汇的使用频率,还可以看出江泽民同志对与社会主义有关的某些价值范畴的关注程度。如在《江泽民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专题摘编) 一书中, “社会主义”一词出现过1793 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出现过662 次。“发展”出现过2870 次。“全面”出现过407 次。“全面发展”出现过29 次。“社会进步”出现过39 次。“协调”出现过107 次。“共同富裕”出现过36 次。“可持续发展”出现过47次。“法治”出现过24 次。“互助”出现过13 次。

 

 

       李忠杰:在党和国家的文献中,还没有正式提出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等命题。但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从新世纪新阶段的实际出发,提出科学发展观,进一步确立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战略目标和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任务。这些重要的执政理念的提出,表明我们在理论和实践上,正在越来越深入地触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党的十六大确立的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战略目标中,包含了三大文明、六个“更加”等丰富内容,要求实现经济、政治、文化的全面发展。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进一步指出:“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 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2004 年2 月,党中央举办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专题研讨班。温家宝总理、曾庆红同志发表重要讲话,公开使用了“科学发展观”的概 念,并全面系统地阐述了科学发展观的内涵和要求。在3 月份人大、政协两会期间的人口、资源和环境座谈会上,胡锦涛总书记发表重要讲话,准确地界定了全面、协调、可持续、以人为本等要求的含义。科学发展观的内容,进一步说明了我们所要建设的,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所要达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目标。科学发展观强调的一系列范畴,具有强烈的价值色彩,实际上属于价值论的范畴。因此,科学发展观的提出和系统化,把我们发展的目标进一步引导到核心价值的层面上,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

 

 

       李忠杰:什么是和谐社会? 按照十六届四中全会的精神,它应当是全体人民各尽其能、充满创造活力的社会,是全体人民各得其所和利益关系得到有效协调的社会,是社会管理体制和社会服务网络不断健全的社会,是稳定有序、安定团结、各种矛盾得到妥善处理的社会。2 月19 日,胡锦涛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中,更加概括地指出:我们所要建设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应该是民主法治、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充满活力、安定有序、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和谐社会的这些内容和要求,把我们党长期持有的关于全面、协调、稳定、社会进步、处理好各方面利益关系等等的思想,集中了起来,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个重要内容和目标。表明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总体布局,已经更加明确地由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三位一体发展为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四位一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价值目标,也已经更加明确地由社会主义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三位一体,发展成为社会主义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和社会文明四位一体。而民主法治、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充满活力、安定有序、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等等范畴和要求,本来就具有鲜明的价值色彩,因此,也正在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重要范畴。

 

       记者:尽管我们已经越来越深入地触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但毕竟还没有正面提出来,也没有认真梳理和研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到底包括哪些内容。

 

       李忠杰:这种状况,不利于理论和实践的发展。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首先明白这样的“主义”对我们有什么价值,为什么需要这样的“主义”,怎样去建设符合这种“主义”要求的各种制度、体制、生产方式和社会生活。比如,我们建任何制度、作任何决策、实行任何改革,都有一个“为了什么”的问题,也就是,它有什么价值? 对谁有价值? 有多大的价值? 只有搞清楚了这样的问题,我们才能判断这类决策的是非对错,也才能决定有没有必要作这样的决策。所以,无论对于整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还是对于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价值问题都是非常重要的。为了推动我们事业的发展,必须明确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命题,认真研究和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

 

       记者:怎样研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问题? 比如,核心价值和核心价值观有什么不同?

 

       李忠杰: 研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问题,首先需要回答两大问题:一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是什么? 二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有哪些? 进而,还要研究怎样按照核心价值的要求来建设具体的体制和制度,从事各方面的工作和活动。 两个问题中的所谓“核心”,很好理解。因为价值和价值观是非常众多的。我们必须加以区分,依据重要程度和使用范围等的不同,划分为不同的层次和等级。核心价值和核心价值观,当然就是其中最重要、最基本,能够决定和制约其他价值和价值观的内容。价值和价值观呢? 两者有没有区别? 要不要将它们划分开来? 我认为,是需要区分的。它们两者有联系,但仔细琢磨,并不完全是一回事。价值观一般是一种判断、一个命题、一条准则等。它是由若干的词汇要素按照定的语法规则和逻辑关系组合起来的完整的句式,是这种句式所表达的一种思想。而价值呢,是一定人群、乃至人类所需要的某种最基本的东西,也是人们孜孜努力,用一定的方式加以提供或实现的东西。这种东西可以是物质的,也可以是精神的。它的表达方式一般是某个单词或词组。虽然这 个单词或词组可以用无数的语言加以阐释,但最终它仍然只能是一个单词或词组。而其所表达的,也只能是某种物质的存在,或某种精神的状态。比如,邓小平的社会主义本质论,就是一个重要 的价值论思想。“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这是一个完整的句式,表达的不是某个物质存在或精神状态,而是一种命题、一种思想。从整体上,它只能说是价值观,而不是价值。只有对这个句式进行分解,从中寻找出某种能够满足人们物质或精神需求的东西,这种东西,才是价值———社会主义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具有的或所需要的价值。“生产力”,分别用“解放”、“发展”与它组合起来的“解放生产力”、 “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共同富裕”,等等,就是邓小平的社会主义本质论所肯定的最重要的价值。再扩而大之,稍微梳理一下,我们就可以发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观包括核心价值观已经很多。如:发展是硬道理;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是发展生产力;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改革开放是发展中国的必由之路;社会主义的最大优越性是共同富裕;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把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党和国家工作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建设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等等。

 

 

       李忠杰:对此,我们还没有进行比较深入的研究,因此,也还没有能作出明确的回答。邓小平的社会主义本质论,无疑揭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非常重要的、核心的价值。五句话都可以认为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但不能反过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就是这些。我们实际上已经越来越多地触及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问题,所以,如果加以梳理,是能找出不少重要的范畴,为中国最广大人民所需求、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包含的物质存在和精神状态,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价值的。只不过在目前散见的思想资料中,它们还没有被提炼出来。所以,需要我们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分析和概括,做进一步的提炼工作。

 

 

        李忠杰:我在想,以下的一些范畴能不能算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呢?发展。发展本身似乎不是价值。但由于满足人们所有的物质和精神需求,都必须通过发展来实现所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特别强调发展。发展是硬道理,发展是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不发展,什么问题都不能解决,什么需求都不能满足。在这种意义上,发展也可以认为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甚至是核心价值之一。富裕。包括个体的富裕和整体的富裕即共同富裕。物质生活的需求,是人类最基本的需求。人类在这一方面的需求不仅是无时无刻不需要的,而且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日益增长、永无止境的。物质财富的生产和积聚,是满足这一需求的最基本条件。物质财 富的富裕,还能够为精神财富的富裕奠定坚实的基础。所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最重要价值,应该是创造出条件,达到不仅富裕而且共同富裕的状态,使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得到更好的满足。民主。民主,就其最基本的含义来说,是指一种按照预定的程序和规则,根据多数人的意愿作出决定的机制。民主本来只是一种手段。但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人类自身的主体意识不断增强。越来越多的人们要求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意愿,要求以平等的身份参与国家事务的管理,维护自己的利益,因而也就越来越强烈地要求实行民主,扩大民主,发展民主。因而,民主,也就成为人们所渴望达到的一种状态、一种目标。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所以,民主自然也应该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之一。文明。文明是一种物质和精神的状态,是整个社会应该达到的境界,也是全体人民所需要的东西。所以,它应该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把文明加以展开,它又包括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我认为还可以包括狭义的社会文明。广义的社会文明,则包含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以及狭义的社会文明在内。富裕、民主,其实都可以包括在三大文明或四大文明之内。但因为它们也有一定的特殊性,所以可以分别说明。

 

       李忠杰:有。如“公平”、“正义”、“友爱”、“互助”、“安定”、“和谐”等等,我觉得,它们似乎都可以算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今天,我只是提起一个话题,提出一个任务,希望理论界的朋友们适时地注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问题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