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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新闻周刊》12月22日(提前出版)一期文章,原题:中国能从1929年学到什么
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故事。10年来,一个正在崛起的超级大国在新的制造工厂里吸引了巨大的投资,这又吸引了数百万人从农村转移到城市。因此,生产力繁荣使得这个国家变成世界工厂,生产出的商品超过其消费能力,贸易顺差直线上升,令人吃惊地占到了世界GDP的0.5%。外汇储备大幅增加,成为历史上持有外汇储备最多的国家。然而,全球银行危机突然打断了资金流,出口下降。
这不是2008年的中国,而是1929年的美国。在20世纪20年代,美国把庞大的工业生产过剩向外出口。随着外国过度消费走向终结,美国的生产过剩也随之结束。美国有两种方法可以平衡国内生产和消费:制定大规模的财政扩张政策来代替日益萎缩的全球需求,或关闭工厂、解雇工人。
然而,美国采取了一个不同的方法。为什么不通过阻止美国人购买外国产品在国内创造出额外的需求呢?国会希望增加贸易顺差,迫使大部分生产过剩通过外国人进行调整,同时最大限度地降低美国的痛苦。但其他国家拒绝合作,坚持美国应该在国内解决生产过剩问题,而不是把它转移到国外。他们通过建立自己的贸易壁垒进行报复,结果导致国际贸易在3年内重挫近70%。既然美国政府不愿意或者没有能力制定出一个足够大的需求扩张计划,美国被迫关闭工厂,也痛苦地认识到看起来强大的贸易顺差国家在贸易战中事实上比贸易逆差国家更加脆弱。
将近80年后,角色转换。美国的过度消费一直由中国的生产过剩提供支持,但是信贷危机迫使美国家庭大幅度削减开支。很多经济学家呼吁美国制定大规模的财政扩张计划来代替重挫的家庭需求。但是根本的不平衡是随着美国人被迫减少过度消费,中国必须减少生产过剩,要么是通过增加国内消费,要么是关闭工厂。如果中国通过降低成本、使人民币贬值或者提供更加便宜的融资为出口产业提供补贴,那么它一定会犯下美国在1930年时犯下的同样的错误:试图在国外进行调整。这只会招致报复。
与1929年一样,世界现在正在经历全球紧缩。至关重要的是决策者要知道国际收支差额必须进行如何调整。没有考虑这一点的政策将会失败,甚至会催生贸易战。
不幸的是,两国在进行调整时都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调整对国际收支差额造成的影响。尤其是中国看起来还没有认识到根本的问题是中国的生产过剩。美国应该制定一个实实在在的财政扩张政策,不是代替家庭消费的永远下滑,而是给中国三到四年的时间在其生产过剩中制定出紧缩政策。即使中国不这样做,也将会看到同样的结果,只不过这一结果是通过工厂关门和失业率上升达到的。国际收支差额将最终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方法达到平衡。 (作者迈克尔?佩蒂斯,陈一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