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是中国另一个主要援助对象。毛泽东曾说,抗美援朝战争“我们是彻底地认真地全力地打,只要我们有,朝鲜前线要什么就给什么”。为了取得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中国从人力、物力和财力对朝鲜给予了巨大、无偿的援助。仅东北地区就出动民工60余万人,承担运送伤员和弹药、物资等任务。
实际上,接受中国援助的国家不仅限于朝鲜和越南。在上世纪50年代中国一些驻外大使馆来电及外交部上送报告中,“要求中国提供”、“请求中国援助”、“请求我给予”、“要求我援建”是十分常见的字句。
根据解密的外交部档案,1976年以前,我国曾向朝鲜、越南、阿尔巴尼亚等110多个国家和地区提供过经济援助,而援助的内容涉及现汇、技术、物资、工程,乃至劳动力等诸多项目。
对“第三世界兄弟”有求必应
“国际主义”是中国对外援助的另一面旗帜。毛泽东曾明确指出:“已经获得革命胜利的人民应该援助正在争取解放的人民的斗争,这是我们的国际主义义务。”
在这一思想的主导下,中国对“第三世界兄弟”的援助几乎有求必应。即使是在三年困难时期,中国对外援助的力度也有增无减,大批中国粮食源源不断地援助友好国家。
据外交部的解密档案记载:1960年,除了运往几内亚的1万吨大米,还有15000吨小麦运往阿尔巴尼亚。从1950年~1964年底,我国对外援助金额达人民币108亿元。这些援助金额中,又以1960年~1964年我国最困难的时候用得最多。
在“文革”期间,国际主义更成为我国对外政策的最高指导原则。我国的对外援助也达到新高,坦赞铁路便是这一原则指导下的产物。
这条全长约1800公里的铁路,从勘探到竣工整整花了十年,坦赞政府曾向西方和苏联提出过援建要求,遭到拒绝后转而向中国求助。1967年,赞比亚总统卡翁达访华拉赞助,尽管当时有官员认为近20亿元的投资远超中国国力,但在“国际主义”的旗帜下,中国毫不犹豫地同意援建这一铁路。
在卡翁达盛赞毛泽东是非洲人最景仰的“老者、勇者、智者”之后,毛泽东现场拍板:“这条铁路不过投资一亿英镑,没什么了不起”。1970年,坦赞铁路开始动工,在坦赞铁路修建的近6年中,中国先后派出专家和技术人员5万多名。因为设备落后,大部分时候必须以“人海战术”取胜,施工高峰时,工人达两三万。在修建过程中,有65名中国工程技术人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20世纪70年代,毛泽东曾几次主张大幅增加中国的对外援助。1970年,毛泽东会见巴基斯坦总统叶海亚·汗时,把对巴基斯坦的援助要由原来的2亿元增加到5亿元。同年6月,外交部就红十字会向匈牙利遭水灾地区居民捐款15万元人民币一事请示毛泽东。毛泽东批示:“似太少,可赠50万元”。
到1973年,中国对外援助数额创下了历史最高纪录,“最高时占国家财政支出的6%~7%”。
中国的无私援助的确带来了一定的政治效应,1971年,26届联合国大会以压倒多数票通过了阿尔巴尼亚、阿尔及利亚等23国提出的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一切合法权利、并将台湾当局从联合国一切机构中驱逐出去的提案。
对此提案投赞成票的76个国家中,有51个是亚非拉第三世界国家,其中绝大多数国家都是中国的受援国,也难怪毛泽东这样评价中国进入联合国的历程:“我们是被黑人朋友抬进去的。”
“躺在中国身上过日子”
然而,远超中国实力的援助渐渐难以为继。
周恩来的卫士乔金旺回忆,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中央书记科旬加每次来访,主要是伸手,给少了还不行。
时任中国驻阿尔巴尼亚大使的耿飚后来在回忆录中也写道,从1954年以来,我国给阿尔巴尼亚的经济、军事援助将近90亿元人民币。阿尔巴尼亚总人口才200万,平均每人达4000多元。在当时,中国人均年收入还不到100元。
与此同时,受援国对中国援助的物资却肆意挥霍。耿飚发现,中国援助的水泥、钢筋到处用来修建烈士纪念碑,阿尔巴尼亚2。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共修建了1万多个,平均每两公里就有一个。
但阿方领导人认为,向中国伸手要援助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阿总理谢胡说:“我们不向你们要,向谁要呢?”
谢胡陪同李先念访问阿中南部费里区时,在长达6个小时的往返途中,谢胡所谈的内容全是要东西。阿尔巴尼亚向中国提出援建电视台时说,计划在全国实现电灯照明后,做到每个农业社都有电视;而当时在中国,连北京、上海等大城市中黑白电视机的拥有量都少得可怜,更不要说农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