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海啸,从虚拟经济到实体经济、从经济领域到社会领域向全球蔓延,阻断了世界经济持续发展进程。《资本论》、《帝国主义论》等马列经典著作的发表已有上百年历史,虽然各方面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但在今天依然具有不可磨灭的理论光芒和穿越历史的现实指导意义。我国不少学者从《资本论》、《帝国主义论》的视角,深刻揭示西方经济危机的成因及其实质,提出了我国的应对措施。
一、当前重读《资本论》、《帝国主义论》具有重大现实意义
许多学者认为,观察和应对当前西方经济危机,必须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深入分析当代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实质及其新的表现形式。
有学者提出,当前西方金融、经济危机清晰地展示出资本帝国主义的固有矛盾,资本主义生产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当前理论界面临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运用《资本论》、《帝国主义论》中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科学揭示这场危机的深刻本质和根本成因,提出规避和防范危机的有效措施,建立长效机制,保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健康稳定发展。美国金融危机不仅影响到美国,而且影响到中国,影响到全世界。前几年,美国学者福山提出一种“历史终结论”,认为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已经最后战胜了社会主义。这次危机彻底粉碎了这种幻想,使人们重新回到现实,认真思考究竟什么是资本主义。这次危机戳穿了一些人宣扬的“人民资本主义”、“福利资本主义”的鬼话,也说明了新自由主义的破产。现在国际上兴起学习《资本论》热潮,这对国际左翼力量是巨大鼓舞,对新自由主义、民主社会主义则是沉重打击。危机的出现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进行《资本论》、《帝国主义论》等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教育的历史机遇。
二、运用《资本论》、《帝国主义论》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全面揭示西方经济危机产生和发展的必然性及其内在逻辑
不少学者认为,正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系统地剖析了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揭示出资本主义制度下经济危机产生与发展的必然性、内在逻辑和运动机制。??
1.资本主义制度失灵——危机是资本主义固有矛盾激化的必然结果
这次西方经济危机的爆发,清晰地展露出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经济危机和资本主义制度与生俱来,可以说是一种制度病、基因病,是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始终无法摆脱的梦魇。
一些专家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对资本主义信用体系进行了剖析。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三卷第五篇对借贷资本与信用关系做了透彻的分析,认为借贷资本的运动反映着债权人与债务人的信用关系,即资本主义的信用关系。信用制度加速了资本的聚集和集中,促进了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又加剧了资本主义内在的各种矛盾。信用制度一方面把资本主义生产发展的动力——对剩余价值的榨取,发展成为纯粹的最大的赌博欺诈制度,另一方面又是一种新的生产方式的过渡形式。自2004年以来,美联储为抑制通货膨胀,采取连续加息的货币政策,使次贷购房者还款压力骤增,违约率不断上升,因而引发了信用危机。
2.市场失灵——新自由主义无法避免危机发生
一些学者认为,造成这次美国金融危机的因素是在长期积累下形成的,是一场新自由主义运动发展的结果。新自由主义用一整套话语逻辑垄断了当代世界的话语权。解除金融管制是整个新自由主义运动的一个步骤。新自由主义鼓吹让民族国家服从于经济主体——企业家对经济自由的要求,反对政府对市场的任何管制,主张公共服务普遍私有化,减少公共和社会开支。西方国家政府清除市场上的各种行政或政治障碍,给追求个人利润最大化的资本所有者提供方便,将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变成一种理性的行为模式。新自由主义在诱发拉美、亚洲和俄罗斯的金融危机,酝酿美国金融衍生品和次贷泡沫膨胀的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无论是亚洲、非洲和拉美的发展中国家,还是拥有所谓最权威、最发达金融制度的美国,都证明新自由主义的“华盛顿共识”这条路根本无法走通。??
3.文化价值观失灵——西方的“普世价值观”受到挑战
针对西方功利性的、唯利是图的腐朽文化价值观念,有学者提出,列宁的《帝国主义论》问世至今已近一百年,书中的很多真知灼见并没有过时,因为列宁抓住了现代资本主义的本质。列宁的结论是根据科学的分析得出来的,同时它也是一种价值判断。判断当代资本主义是不是寄生,是不是腐朽,一要根据客观事实进行科学分析,二要根据价值判断。靠别人的廉价劳动来养活自己,利用经济霸权手段来搞金融勾当,在某些人看起来也许不算腐朽,不算寄生,而是天然合理合法,手段高明,是金融手段的新成就。但从马克思主义观点来看,这就是典型的寄生、典型的腐朽。这种生活方式不值得羡慕,不值得推崇。有学者从世界历史进程的视角分析了此次经济危机对西方价值观和社会心理的影响,认为,在危机面前,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极力标榜的民主权利、人道主义等“普世价值观”的软实力在日益削弱,给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带来的“威胁”愈加严重。危机的发生,对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经济发展模式、乃至两种社会制度的发展前景进行比较,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机遇。
三、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与美元霸权??
20世纪70年代初,美国偷偷放弃了战后的霸权机制而采用经济金融化的办法来缓解传统的资本主义危机,维持和扩张帝国势力。正是依靠以上战略,美国筑就了一种新型的统治全球的经济霸权机制——美元霸权。依靠这种金融霸权机制,美国得以全面、深入、快速、不间断地控制和汲取全球产品和服务;可以用这些产品和服务去支持战争,甚至用源源不断输入美国的他国结余美元来收购这些国家的关键部门和产业。有学者提出,这是过去30年美国在逐渐失去全球生产中心地位后经济能够同时保持低通胀高增长的原因,是美国连续发动对外战争而没有造成经济崩溃的原因,也是美国从越战危机中摆脱出来并迅速消除德、日赶超威胁、拖垮苏联建立单极霸权的原因。西方经济危机让我们看到了“美国危机、全球买单”的现实:冰岛政府、巴基斯坦政府相继陷入破产境地;全球股市遭遇重挫,以金砖四国跌幅最大,美欧日跌幅最轻;墨西哥比索、韩国韩元对美元呈大幅跳水式贬值,美元则有选择地从升值或贬值两个方向席卷世界财富;拉美公司在外汇产品交易上遭遇到始料未及的损失,许多公司因此而破产;近期中东欧国家更是陷入自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的严重金融危机,其近20年的经济转型成果面临彻底颠覆的阴霾。美国实现全球为它“买单”的根本机制就是美元霸权。帝国主义和跨国资产阶级的形成阻止了资本主义周期性的资本大毁灭,但却使这场危机被延长和加深。??
四、美国经济和美国模式面临真实挑战
有的学者提出,由于美国经济和美国霸权存在“硬伤”,所以美国金融危机在相当长时期内难以“治愈”。事实上,美国经济和金融霸权面临几方面的大挑战:一是美国军事力量由于缺少软实力的配合,其作用大打折扣;二是美元霸权受到质疑;三是美国的能源和资源帝国主义战略面临挑战;四是美国的意识形态战略失灵。美国金融霸权的这么多支柱受到损害,单靠奥巴马政府的救市措施在短期内实现复原甚至扩张是很困难的。如果奥巴马在所赢得的可贵的缓冲时间内解决不了危机,上述几大挑战将愈演愈烈,形势将进一步恶化。那时,美国可能产生右翼民粹主义和法西斯主义,世界可能走向更激烈的冲突和动荡。??
美国代表的自由资本主义模式走上了众叛亲离之路。我们在分析金融危机根源时,不能忽略对人心向背的道义分析。美国确立金融霸权之后,用美元整合了全世界的资产阶级。各国上层互相融合并普遍受益,下层普遍受损,甚至出现了完全被抛弃的群体和国家。社会的中间阶层不断萎缩,两极对立日趋严重,南北国家间鸿沟不断拉大,是对美国发展模式的最大挑战。??
五、各国共产党对西方经济危机的看法
有学者提出,在危机爆发时刻,世界各国共产党人纷纷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分析形势,揭露危机的本质和根源,制定危机条件下的各国共产党人的行动纲领,展示共产党人的看法和力量。欧美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的共产党人对于危机的成因、根源与实质的分析,更深入到资本主义的本质制度原因。针对西方媒体就此次金融危机产生原因的解释,各国共产党普遍认为,监管缺位、金融政策不当、金融发展失衡仅是这场危机的导火索,其根本原因在于资本主义本身的内在矛盾。经济危机是资本主义发展的伴生物,是解决自身矛盾的必然产物,近年来执行新自由主义的经济政策更加剧了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形成和爆发。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认为,此次危机不是一般性金融危机,而是一次严重的经济和金融危机;特别强调在新自由主义政策驱使下的虚拟资本对此次危机的形成所产生的作用。各国共产党人提出的应对当前经济和金融危机的策略是:对资本家政府的“营救”计划持批判态度;对大资本家和富人征税;维护劳动群众的经济权益;实现国有化;加强国家对经济运行的监管和调控;建立新的经济运行模式;警惕独裁主义和军国主义势力的抬头。??
六、西方经济危机是我们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反面教材??
金融业要服从、服务于物质生产和流通的需要。有学者提出,应当从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经济危机中吸取的教训有很多,最重要的是要摆正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关系,使金融业服从、服务于物质生产和流通的需要,而不能脱离实体经济的需要去发展金融业。中国经济想要有一个良性循环,必须警惕金融业不顾实体经济的需要,为了追逐自身利润而像脱缰的野马恣意奔驰;必须加强监管,对有可能形成泡沫的行业(如房地产业)要适当加以限制,对运用和发展金融衍生工具要慎重;必须把发展经济的注意力放在实体经济上,夯实实体经济的根基才能最终规避金融危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投机行为很难避免,但是我国实行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必须按照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要求进行运转。
要密切关注西方国家动向,抓紧研究和制定对策。有学者提出,有关机构要建立多学科的专门研究班子,及时跟踪美英等国的经济政治动态,尽可能全面分析和提出预警;要认真研究这次危机中的经验教训,维护改革开放成果和国家利益,保持我国经济社会的稳定发展。(曹苏红 王立强/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会主义研究中心)